李无劫握紧世界树碎片,翠光竭力稳定,将四人笼罩。碎片散发的盎然生机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精神场的负面影响,但显然也承受着巨大压力,光芒明灭不定。
“灵儿,紧守心神,将它当作淬炼道心的磨刀石。琉璃,你擅长此道,多照应灵儿。梦瑶,你只管把握大方向,避开那些巨大碎片的直接撞击轨迹即可。”李无劫迅速分配任务,他的眼神依旧冷静,“这里的精神风暴虽然恐怖,但对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次机会。”
“机会?”火灵儿不解。
“吞噬传承中提及,纯净的吞噬可消化万物,包括……情绪与意念。”李无劫看向那片翻腾的星带,眼中闪过一丝暗金光芒,“只要核心道心不动摇,这些混乱的精神冲击,可以当作淬炼神识、壮大神魂的‘养分’。当然,必须小心甄别,剔除其中过于污秽狂暴的部分。”
他顿了顿,对云梦瑶道:“梦瑶,规划一条能相对快速穿越、又不会直接撞上大型碎片群的路径。我们不可能绕行太远,必须穿越它。”
云梦瑶咬牙,全力催动罗盘,银眸中星光前所未有的璀璨。半晌,她指向星带左侧一片碎片相对稀疏、但精神波动似乎格外剧烈的区域:“那里……碎片碰撞较少,但精神风暴强度可能是其他区域的数倍……不过,穿越距离最短,如果扛得住精神冲击,理论上最快。”
“就选那里。”李无劫毫不犹豫,“精神冲击,我来扛大头。你们紧随我后,务必紧守灵台!”
没有更多犹豫,四人调整状态,将自身调整至最佳,随即化作四道流光,一头扎进了那弥漫着无尽哀嚎的破碎星带!
一进入星带范围,那混乱的精神噪音瞬间放大了十倍!无数破碎的画面、尖锐的情绪、扭曲的意念如同潮水般涌来,疯狂冲击着每个人的识海屏障。世界树碎片的光芒在精神风暴中摇曳,仿佛狂风中的烛火。
李无劫首当其冲。他闷哼一声,但眼神锐利如刀。噬天神脉全力运转,识海中,一尊模糊的、与他面容相似的暗金色虚影盘膝而坐,口诵无声经文。所有涌向他的混乱精神力量,在触及这尊虚影的瞬间,便被一股无形的吞噬力场捕捉、过滤、碾碎!狂暴与污秽被剔除,只留下最精纯的一丝丝“精神本源”被吸收,壮大着他的神魂。这是一个极度凶险的过程,需要无与伦比的掌控力与坚定的道心,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他如同一艘破浪的坚船,在精神风暴中硬生生开辟出一条相对稳定的通道。夜琉璃紧随其后,天魔功运转到极致,将漏向她和火灵儿的部分精神冲击引导、分流、甚至以魔念反制。火灵儿脸色苍白,但紧咬牙关,以天狐血脉的清净本性固守心田,抗拒着侵蚀。云梦瑶则完全放弃了对外界的感知推演,将所有心力用于维持罗盘对基本方向的锁定,银眸紧闭,嘴角隐有血丝。
他们在破碎的星辰碎片间急速穿梭,躲避着偶尔袭来的巨大碎块。精神世界的风暴远比物理世界的危险更加致命。李无劫的额角青筋暴起,鼻端再次渗出血丝,但他前进的速度丝毫不减。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前方翻腾的灰黑色精神风暴陡然一清!
四人冲出了“哀嚎星带”最核心的区域!
身后,那无尽的哀嚎声渐渐减弱。眼前,虽然依旧是废墟景象,但煞气的颜色似乎更深沉了,空气中弥漫的压力也更显凝实。而极远的天地尽头,空间的色泽都变得有些异常,光线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仿佛有一片无形的深渊,正在缓缓吞噬着一切。
李无劫停下身形,剧烈喘息,脸色苍白如纸,但双眸中的神光却更加凝练,隐隐带着一种经历过精神烈火淬炼后的通透质感。他回头看向三女,夜琉璃和云梦瑶也是消耗巨大,神情疲惫,火灵儿更是几乎虚脱,全靠夜琉璃搀扶。
“我们……过来了?”火灵儿声音虚弱。
“过来了。”李无劫点头,目光投向远方那片光线扭曲的异常空域,声音低沉而确定:
“前面,应该就是‘乱流回廊’,以及更深处……寂灭星渊的外围了。”
他感受到,手中世界树碎片传来的悸动,与体内噬天神脉的共鸣,都隐隐指向那个方向。
那里,时空的法则,正在变得混乱而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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