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琉璃眼神一凛:“听起来……有点熟悉。”
李无劫缓缓睁开眼,他手中那枚暗金色的玉简光芒黯淡下去。他的脸色平静,但眼中却仿佛有风暴在凝聚。“我这份,是更高密级的战情通报和部分战略推演记录。确认了‘天外之蚀’的存在。战神殿与其爆发了席卷无数世界、持续了不知多少纪元的惨烈战争。这座‘第七号前哨堡垒’,便是战争后期,为了监控某片战略星域、预警和迟滞‘天外之蚀’先锋部队而建立的众多前沿据点之一。”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记录截止到某个时间点。那时,‘天外之蚀’的主力似乎发动了一次超乎预料的、跨越常规时空维度的突袭。战神殿总部及主要力量被牵制甚至重创,各个前哨堡垒陷入各自为战、孤立无援的绝境。最后几条信息充满了绝望与决绝:外围防御阵列全数被破,敌人已攻入堡垒外围‘陨神山’区域(就是我们进来的地方),所有密道被标记可能失守,堡垒核心进入最终防御状态,非核心人员已疏散(或战死),剩余守卫奉命死守核心大殿及通往‘寂灭之井’的通道,直至……最后一人。”
石室内一片寂静。只有李无劫平淡却沉重的话语在回荡。
“所以……”火灵儿的声音有些发颤,“外面那些骸骨,还有大殿里那三位前辈……他们就是最后死守的人?他们守的‘寂灭之井’……是什么?”
云梦瑶拿起最后一枚灰扑扑的、看起来最不起眼的玉简:“答案,或许在这里。”她将神识沉入。
这一次,她解毒的时间更久,脸色也变得更加凝重,甚至有一丝苍白。当她终于睁开眼时,看向李无劫的目光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这枚玉简……是最高等级的加密信息,使用了战神殿核心秘传的神魂锁,若非我天命术特殊,加上岁月消磨了大部分禁制,根本打不开。”云梦瑶深吸一口气,“里面是一份绝密的研究记录片段和……一份留给‘后来者’的警告。”
“研究记录显示,战神殿在漫长的战争中,发现‘天外之蚀’并非自然产物,其核心似乎与某种更宏观、更恐怖的‘纪元轮回’机制有关。它们像是某个失败纪元残留的‘清理程序’或者‘归零工具’,旨在吞噬一切‘变数’,为下一个‘纯净纪元’铺路。战神殿的抵抗,某种程度上是在对抗这种冰冷的‘天命’。”
“而‘寂灭之井’……”云梦瑶看向李无劫,“是这座前哨堡垒建立的根本原因,也是其最终使命所在。札记中提到,在堡垒地下极深处,封印着一处连接着‘万界暗面’或‘纪元夹缝’的天然时空裂隙。战神殿的智者认为,这条裂隙可能曾是‘天外之蚀’渗透的薄弱点,也可能是……窥探其背后真相甚至找到反击方法的一线机会。堡垒的核心任务,除了预警防御,便是研究和监控这口‘井’。”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警告中说,若后来者发现此遗迹,务必警惕两点:第一,‘天外之蚀’的污染可能并未随着战争结束而完全消失,其残留的‘蚀毒’(应该就是我们所说的煞气、怨念混合体)依然具有可怕的侵蚀同化能力;第二,‘寂灭之井’深处可能封印或连接着极度危险的存在或信息,非有绝对把握与‘超脱之志’,切勿深入,否则恐引发不可测的灾难。”
信息量巨大,让众人一时都有些消化不及。
上古战神殿,席卷万界的惨烈战争,疑似与“纪元轮回”、“伪天道”关联的“天外之蚀”,神秘的“寂灭之井”……
“战神殿……败了?”火灵儿小声问,虽然答案似乎已经明了。
“从这座堡垒的结局看,至少这个据点,以及它所属的那条战线,败了。”夜琉璃接口,语气倒是平静,“不过,能让如此强大的宗门拼死抵抗,甚至留下这些警告,那‘天外之蚀’……啧啧,来头真是不小。陛下,您看……”
她看向李无劫,意思很明显。这些信息,与李无劫继承的噬天帝传承,以及他们正在对抗的“伪天道”,相似之处太多了。
李无劫默然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桌。他体内,噬天神脉在隐隐悸动,尤其是在听到“寂灭之井”、“纪元夹缝”这些词汇时。那份传承记忆深处,某些更加模糊、更加宏大的碎片,似乎也被触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天外之蚀,无形吞噬者,篡改法则,掠夺本源……”李无劫缓缓重复着这些关键词,眼中暗金色光芒流转,“伪天道行事,与其如出一辙。战神殿的敌人,很可能就是我们正在面对的敌人的……前身,或者同源。”
他站起身,走到石室中央,望向青铜门外幽深的来路,仿佛能穿透重重石壁,看到那大殿,看到那口可能存在的“井”。
“历史并非简单重复,但总有脉络可循。战神殿的牺牲与警告,对我们而言,是宝贵的遗产,也是沉重的责任。”李无劫的声音斩钉截铁,“他们未能完成的,我们或许可以继续。他们未能窥破的真相,我们一定要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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