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枯萎星域后,“隼”艇在相对正常的星空中航行了数日。但随着不断接近晶族星图标注的“荒古星坟”外围,环境的微妙变化再次开始显现。
首先是星光。这里的星辰光芒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难以言喻的暗红色滤镜,使得整片星空呈现出一种压抑而瑰丽的色调。远方偶尔能看见一些明显非自然的巨大阴影——那是漂浮在虚空中的破碎星辰残骸、断裂的星环带、乃至某些难以辨识其原本形态的巨型构造体碎片,静静地诉说着远古战争的惨烈。
其次是能量。宇宙能量的浓度有所回升,但性质却变得异常“活跃”且“暴躁”。灵气中混杂着难以驱散的煞气、破碎的法则碎片、以及各种属性冲突的能量乱流。在这里修炼,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走火入魔。
“好混乱的地方……”火灵儿皱着眉,她体内的天狐真火对这种环境尤为敏感,需要时刻运转功法过滤杂质,“感觉这里的能量都在‘打架’一样。”
“战场边缘,理应如此。”云梦瑶解释道,她正全神贯注地分析着外界能量频谱,“上古神魔激战,打得星河崩碎,法则紊乱,遗留的战场煞气与破碎道则历经万古不散,形成了这种独特的能量环境。在这里,任何稳定的秩序都可能被打破,同时也孕育着危险与……机遇。”
夜琉璃深吸一口气,竟露出几分享受的神色:“混乱、无序、力量与杀戮残留的气息……嗯,这味道,可比晶族那亮晶晶的规矩地盘对姑奶奶的胃口多了。”
李无劫静立舷窗前,【破妄之眼】扫视着这片逐渐染上荒古色彩的空域。他能看到更多——那些交织在虚空中的、若隐若现的法则裂痕;一些区域弥漫的、足以侵蚀金仙法体的“古煞”;甚至偶尔能捕捉到一闪而逝的、由强烈怨念或执念凝聚而成的“煞灵”虚影。袖中的“心灵棱镜”持续稳定地工作着,隔绝着可能来自更深层、更诡异存在的窥探。
“保持警惕,我们已经进入‘荒古星坟’的影响范围。”李无劫沉声道,“雷烈,降低航速,开启高灵敏度探测,避开能量乱流密集区和大型残骸带。”
“是,陛下!”
航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隼”艇如同在雷区中穿梭的猎豹,灵巧地规避着可见与不可见的危险。期间,他们遭遇了几波小型的、由古煞凝聚而成的“煞魂兽”袭击,这些没有理智、只有杀戮与吞噬本能的能量生物,对于物理攻击抗性极高,但被夜琉璃的魔功和李无劫的噬劫之力轻松解决,反而贡献了一些精纯的煞气结晶,算是小有收获。
这一日,云梦瑶忽然指着星图上一个闪烁的光点说道:“陛下,前方探测到较为集中的复合能量信号,且有大量中小型飞行器活动轨迹。根据晶族情报和能量特征分析,那里应该就是‘葬星港’了。”
众人精神一振,望向探测屏幕。在星图标识的位置,一片由无数大小不等、形状各异的太空残骸、废弃星舰甚至小型破碎大陆,以一种近乎混乱却又隐隐存在某种规律的方式,拼接、堆积、环绕,形成了一个庞大无比、结构复杂的太空建筑群。那里灯火(能量光)零星,却透着一种野蛮生长的活力(或者说,混乱的生机)。
远远看去,它不像一个港口,更像是一座漂浮在星空中的、由金属与岩石构成的畸形巢穴,或者说是……巨大的星际垃圾场与堡垒的结合体。
“啧啧,这品味……可真够别致的。”夜琉璃评价道,眼中兴趣更浓。
“好多船!”火灵儿指着屏幕,只见港口外围,不断有各色各样、风格迥异的飞行器进出。有的造型流线华丽,闪烁着文明的科技光辉;有的则粗犷狰狞,布满武器和撞角,如同星空海盗船;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明显带有生物特征的活体星舟,或者由能量直接构成的飞遁法宝。这里仿佛是诸天万界、各种文明与修炼体系的一个混乱交汇点。
“在这里,实力和财富是唯一的通行证,也是唯一的护身符。”云梦瑶提醒道,“根据情报,‘葬星港’由几家最大的佣兵团、商团和地下势力共同把持,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与最基本的‘规矩’——比如港口核心区禁止大规模死斗,交易受到一定保护。但离开港口范围,或者在某些阴暗角落……弱肉强食是唯一的法则。”
李无劫点点头:“收敛气息,将星舟外部伪装调整到‘中等偏上’的探险船级别,不要显得太扎眼,也别让人觉得好欺负。雷烈,申请入港引导信号。”
“隼”艇调整姿态,向着那片混乱的巢穴缓缓靠近。在距离港口约百万里处,一道杂乱但强大的扫描波束掠过舰体,片刻后,一个粗糙、带着明显电子杂音、使用某种星域通用语(经过神识翻译)的声音传入舰桥:
“新来的?报上船名、所属势力或来源星域,说明入港目的。临时泊位费用,每日十标准能量块或等价物。长期停留或寻求庇护,价格另议。警告:入港需遵守‘葬星公约’,违者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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