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下班回到家,把熟睡的晓宇轻轻放在床上,掖好被角,便转身走进了厨房。收拾完晚饭的碗筷,她没有像往常一样休息,而是从衣柜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竹篮——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毛线团、几根织针,还有一张画着小袜子样式的草稿纸。这是她特意托人从集市上买来的纯棉毛线,柔软又保暖,想给晓宇织几双小袜子,顺便也给远在中东的守业织两双。
自从晓宇学会爬以后,小脚丫总是光着在爬行垫上蹭来蹭去,虽然垫了垫子,可晚晴还是怕她着凉。而且守业在中东,那边的昼夜温差大,工棚里又简陋,她想着织几双厚实的袜子寄过去,让他在干活的时候能暖和点,也能让他感受到家里的牵挂。
每晚等晓宇睡熟后,就是晚晴的“织袜时间”。她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借着床头微弱的灯光,拿起织针和毛线,开始一针一线地织了起来。她的动作不算熟练,毕竟很久没织过东西了,刚开始的时候,线总是打结,织针也会时不时戳到手指,留下一个个小小的红印。可她毫不在意,揉了揉手指,又继续织了起来。
她先给晓宇织。选了晓宇最喜欢的粉色毛线,按照草稿纸上的尺寸,起针、织边、加针,一步步慢慢来。织的时候,她会时不时停下来,拿起袜子在晓宇的小脚上比划一下,确保大小合适。晓宇的小脚丫胖乎乎的,她特意把袜口织得宽松了些,怕勒到孩子的脚踝。织到袜头的时候,她还特意绣了一个小小的笑脸图案,用黄色的毛线点缀,看起来格外可爱。
有时候织到一半,晓宇会翻个身,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梦呓,晚晴就会立刻停下手里的活,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等她再次睡熟后,才继续织。夜深人静,房间里只有织针划过毛线的“沙沙”声,和晓宇均匀的呼吸声。晚晴一边织,一边想着晓宇穿上小袜子的可爱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又想起守业收到袜子时的表情,心里既温暖又酸涩。
给晓宇织完两双粉色的小袜子,她又开始给守业织。选了耐脏又保暖的深灰色毛线,尺寸也特意加大了些。守业的脚常年在工地上奔波,肯定磨出了茧子,她把袜子织得厚实了些,针脚也打得更密,想着这样能更保暖、更耐磨。织到袜口的时候,她想起守业以前总说袜口太紧不舒服,便特意织了松紧适宜的罗纹边,还在里面加了一层柔软的内衬。
织着织着,她的思绪就飘到了守业身边。她仿佛看到守业在工地上忙碌了一天,回到简陋的工棚里,脱下沾满灰尘的鞋子,换上她织的袜子,双脚感受到温暖的那一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又想起守业视频里晒黑的脸庞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一阵心疼,手里的织针也织得更认真了——这一针一线,都寄托着她对守业的思念和牵挂。
有一次,厂里加班到很晚,晚晴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她累得浑身酸痛,真想倒头就睡,可一看到竹篮里的毛线和织了一半的袜子,还是强打起精神,坐在床边织了起来。织着织着,眼皮越来越沉,好几次都差点睡着,她就用冷水洗了把脸,又继续坚持。她想赶在月底之前织好,尽快寄给守业。
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晚晴终于织好了四双袜子——两双给晓宇,粉色带笑脸;两双给守业,深灰色带简单的条纹。她把袜子整齐地叠好,放进一个干净的布包里,又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晓宇穿小了的棉质上衣,一起打包好。她想让守业收到包裹的时候,能闻到家里的味道,感受到孩子的气息。
寄包裹的那天,晚晴特意请了半天假,带着晓宇一起去了邮局。她小心翼翼地把包裹递给工作人员,仔细填写着收件地址,一笔一划都写得格外认真。地址是守业之前发来的,她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可还是反复核对了好几遍,生怕写错一个字。
工作人员称重、贴邮票的时候,晚晴抱着晓宇,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晓宇手里拿着一双粉色的小袜子,咿咿呀呀地晃着,似乎在和爸爸的袜子告别。晚晴摸了摸孩子的头,心里默念着:“守业,包裹寄出去了,你很快就能收到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包裹寄走后,晚晴每天都会翻看手机,盼着守业的消息。过了大概半个月,守业终于发来视频,视频里,他手里拿着那双深灰色的袜子,脸上满是惊喜和感动。“老婆,袜子收到了,太暖和了,正好这边降温了,穿上特别舒服!”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你织得真好看,也辛苦你了,大晚上还在给我织袜子。”
晚晴看着视频里守业眼眶红红的样子,笑着说:“喜欢就好,你在那边注意保暖,别冻着了。晓宇也有,你看。”她把镜头转向晓宇,晓宇正穿着粉色的小袜子,在爬行垫上爬来爬去,笑得一脸开心。
守业看着视频里的女儿,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我们晓宇穿得真好看,谢谢妈妈。老婆,让你受累了,等我回去,一定好好补偿你们。”
挂了视频,晚晴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这眼泪里有思念,有心疼,更有满满的幸福。她知道,这一针一线织成的袜子,不仅能给远方的守业带去温暖,更能传递她的思念与牵挂,让千里之外的他,感受到家的温暖与力量。而这份跨越山海的牵挂,也支撑着他们在各自的生活里,坚定地等待着团圆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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