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唐三藏的质询，辟尘大王再也不敢有丝毫隐瞒。他现在只想保住小命，至于那位远在西天的菩萨，死道友不死贫道，只能自求多福了。
“回……回CEO的话。”辟尘大王努力组织着语言，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指示我们在此地收集酥合香油的，是……是峨眉山金顶的普贤菩萨。”
“普贤菩萨？”唐三藏听到这个名字，眼神微微一凝。
这可不是什么小角色，而是佛门中地位极高的一位大能，与文殊菩萨并列，是如来佛祖的左右胁侍。他的坐骑，那头六牙白象，也是个狠角色。
没想到，这“信仰传销”的幕后黑手，竟然是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大人物。
“具体说说，你们是怎么和他搭上线的？交易模式是怎样的？”唐三藏追问道。
“大概是五百年前，我们兄弟三人还在灵山脚下修行，因为资质尚可，有幸被普贤菩萨看中。”辟尘大王回忆道，“菩萨说，佛门大兴在即，需要广积功德，他老人家手头有一个‘功德转化’的重点项目，缺少得力的执行人。我们兄弟三人当时一心向佛，便主动请缨。”
“于是，菩萨就将我们安排到了这金平府，化名‘辟寒大王’，让我们每年向百姓收取酥合香油。
菩萨说，这香油乃是凡人信仰愿力所凝，点燃之后，可以提纯为最精纯的功德愿力，是他每年向佛祖汇报‘业绩’的重要来源。”
“我们每年正月十五之后，就会将收集到的所有香油，秘密运送到一个叫‘小西天’的地方，交给菩萨派来的接引罗汉。作为回报，菩萨每年会赏赐我们一些丹药和法宝，并承诺，待到西游功成，佛法东传之后，就正式将我们引渡入佛门，封为罗汉金身。”
辟尘大王越说声音越小，他现在也回过味来了，这不就是画大饼吗？用一个虚无缥缈的“罗汉金身”承诺，让他们在这里当了五百年的苦力，压榨凡人，替菩萨赚取“业绩”。
唐三藏听完，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果然不出所料。
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分包-传销”模式。普贤菩萨是总公司，三个犀牛精是区域代理，金平府的百姓是终端消费者。犀牛精通过暴力和恐吓手段，强制百姓“消费”，然后将“营收”（香油）上交给总公司，总公司则返还一点“提成”（丹药），并许诺未来可以“上市”（成为罗汉）。
而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佛门的“KPI考核”！
“悟空，打开盘古集团内部数据库，调取西天佛门近期的相关资料。”唐三藏对孙悟空说道。
“好嘞，师父！”
孙悟空在自己的盘古手环上操作了几下，一道巨大的光幕投射在半空中。光幕上，数据流如同瀑布般飞速闪过。
很快，一份被标记为“绝密”的分析报告被调取了出来。
报告标题：《关于西天佛门在“金刚琢事件”后内部经济政策调整及潜在风险评估报告》。
报告中详细分析道：自从佛门在盘古集团主持的金刚琢拍卖会上，豪掷十二亿功德点，导致功德储备几乎清零后，如来佛祖为了尽快恢复财力，稳固佛门气运，在佛门内部推行了一套极其严苛的“功德KPI考核制度”。
每一位菩萨、佛陀，都被分配了具体的“功德指标”，涵盖了信仰传播、信徒增长、香火愿力收集等多个方面，并且与他们自身的修行资源、地位、乃至未来的果位直接挂钩。
完不成指标的，轻则削减资源配给，重则直接降级、打入轮回。
在这种巨大的压力下，佛门内部的风气开始迅速变化。一些菩萨为了完成KPI，开始不择手段。有的搞“功德贷”，让信徒预支未来的功德；有的搞“信仰众筹”，包装各种虚假项目骗取香火；更有甚者，就像普贤菩萨这样，直接在下界豢养“代理人”，进行暴力催收和业绩造假。
整个西天佛门，从一个清净的修行之地，变成了一个充满了内卷和压力的“超级公司”。
“原来如此。”唐三藏看着报告，一切都豁然开朗。
这已经不是普贤菩萨一个人的问题了，而是整个佛门管理体系的系统性BUG！是如来佛祖这个“董事长”急功近利，制定了不合理的“公司政策”，从而导致了整个“公司”的基层员工，为了生存和晋升，不得不走上歪路。
“师父，这普贤菩-萨也太不是东西了！自己坐在金顶上享福，却逼着手下的小妖来干这种脏活！”猪八戒在一旁看得义愤填膺，“依我看，咱们直接打上峨眉山，把那头白象烤了吃，看他还怎么威风！”
“八戒，看问题不要这么表面。”唐三藏摇了摇头，“打死一个普贤，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只要佛门的KPI制度还在，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张贤’、‘李贤’站出来，用更隐蔽、更恶劣的手段来完成业绩。”
“那我们该怎么办？”沙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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