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精被拖进了自己的洞府——折岳连环洞。
这洞府名字起得倒是大气，但里面却是乌烟瘴气，一股子劣质酒的酸臭、烤肉的焦糊和妖怪身上洗不掉的骚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能把人活活熏晕的独特气息。
到处堆满了抢来的破铜烂铁和生锈兵器，墙角还扔着几件女人的衣裳，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
唐三藏眉头紧锁，嫌弃地用袖子捂住口鼻，那表情仿佛是误入了未经处理的垃圾填埋场。
他指挥沙悟净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大石头，铺上那块从不离身的真丝桌布，这才勉强坐下。
“说吧。”唐三藏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石桌，目光冰冷，“你刚才在门口喊的‘唐僧肉至尊品鉴大会’，是个什么章程？商业计划书拿来我看看。”
豹子精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他现在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哪是什么西天取经的圣僧团队，这分明是一伙披着袈裟、说着黑话的超级土匪！还是懂法的那种！
“回……回圣僧……不，唐总的话！”
豹子精结结巴巴，声音都在打颤，“其实……其实小的根本没想过能抓到您。我就是……就是为了搞个噱头，融点资……”
“噱头？融资？”唐三藏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是这样的。”豹子精为了活命，不敢有丝毫隐瞒，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张又脏又皱的树皮。
那树皮上，用不知什么动物血，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唐僧的头像——画得极丑，脸型像个长了耳朵的土豆。
头像下面，写着一行更丑的字：【凭此券可兑换唐僧肉一两，益寿延年，包你成仙。售价：五百年道行灵草一株。】
“长生券？”猪八戒一把抢过树皮，凑到眼前，兴趣盎然，“啥玩意儿？”
豹子精咽了口唾沫，赶紧解释：“小的对外宣称，有独家渠道能弄到唐僧肉。然后……然后我就发了这种‘长生券’。”
“我跟那些想长生的小妖说，只要买了我的券，就等于提前锁定了份额。等我抓到唐僧，就能凭券分肉吃。”
“而且，如果他们能拉来下线，也就是推荐其他妖怪来买券，我就给他们返利……拉一个新客户，返还两成的灵草作为佣金！”
唐三藏听完，陷入了沉默。
孙悟空听完，挠了挠头，猴脸上满是惊奇，竟一时不知该作何评价。
连猪八戒都张大了嘴巴，手里的九齿钉耙“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两眼放光地掰着指头心算。
“好家伙！”猪八`戒猛地一拍大腿，惊叹道，“师父，这妖怪是个旷世奇才啊！一张破树皮换一株五百年灵草，这买卖……这不就是那个……那个什么销？”
“庞氏骗局。或者，用更通俗的话讲，叫传销。”唐三藏的脸色变得异常精彩，仿佛发现了稀有物种。
他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吓得快要尿出来的豹子精，眼神中竟然多了一丝“惜才”的神色。
“你这‘产品’只有我一个人，而且还是期货，尚未交割。但你却卖出去了多少张券？”唐三藏追问。
“大概……三千二百一十六张……”豹子精报出一个精准的数字，带着哭腔，“周围几百里的山头，从狼王到耗子精，基本都买了……”
“空手套白狼，利用‘唐僧肉’这个超级IP的品牌溢价效应，发行虚拟资产（树皮券），并通过建立多级分销体系（拉人头）来快速回笼资金（灵草）。”
唐三藏一边分析，一边缓缓点头，甚至还掏出小本本记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还在震惊中的两个徒弟，开启了现场教学模式：“悟空，八戒，都学着点。
虽然手段低劣，逻辑粗糙，甚至连个像样的项目白皮书都没有。但他的商业嗅觉，比天庭那帮只知道领死工资、看蟠桃园的神仙强多了。”
豹子精听不懂什么IP、什么分销，但他听懂了唐三藏似乎是在夸他，心中燃起一丝求生的希望。
“圣僧……唐总……那您看，我这算不算戴罪立功？您是不是……不杀我了？”豹子精试探着问。
“杀你？”唐三藏冷笑一声，那笑声让整个洞府的温度都降了几分，“杀了你，那三千多个买了券的妖怪找谁退钱？
到时候他们找不到你这个项目发起人，就会来找我这个‘产品’本身。我可不想替你背上‘项目烂尾’的黑锅。”
唐三藏站起身，背着手在洞里踱步，皮鞋踩在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豹子精的心尖上。
“不过，你这种模式，是严重违法的。在盘古集团的管辖范围内，搞传销是重罪。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豹子精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又要磕头。
“行了，别磕了，听我说完。”唐三藏摆了摆手，“首先，集团法务部会申请天道法则，冻结你名下所有资产，包括这座洞府的灵脉。
然后，在【盘古天幕】上连续滚动播放你的罪行，让你在整个洪荒社会性死亡。最后，你的真灵会被打上‘失信被执行妖’的烙印，扔进不周山天梯基建矿场，挖矿挖到宇宙洪荒的尽头，用永世的劳役来偿还你对市场秩序造成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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