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的篝火噼啪作响，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陈沐阳和林野抱回的枯枝在火中蜷曲、爆裂，释放出带着松脂香气的暖意，驱散了洞外的严寒。
洛羽珩靠在洞壁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消防斧的木柄，目光落在跳动的火焰上，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行程。
“洛哥，明天真的要回去？”苏晴的声音从火堆对面传来，她正用一根细铁丝穿着一块冻硬的肉干在火上烤，冰蓝色的发丝垂在颊边，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她的动作总是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哪怕只是烤块肉干，也像在完成一场精密的仪式——手腕轻转，铁丝上的肉干均匀受热，冰晶般的眼瞳里映着跳跃的火光，却丝毫不见温度，反而透着一种近乎凛冽的冷静。
这是一种淬过血与火的气质，看似疏离如冰，实则每一寸都写着“可靠”二字。
洛羽珩收回目光，点头：“嗯，必须回去。”
众人都愣住了。陈沐阳刚把最后一根木柴塞进火堆，闻言抬头：“回那个工厂？可是高县基地的人说不定还在附近……”
“正因为他们可能在，才必须回去。”洛羽珩解释道，“我们从通风管道走得急，仓库里找到的物资只带走了一小部分，剩下的压缩饼干和药品都没来得及拿。威远基地路途遥远，没有足够的物资，走不到一半就得断粮。”
江梓豪推了推眼镜，镜片在火光下反射出一片白茫：“可那里太危险了。万一遇到吴伟东的人……”
“吴伟东的目标是我们，未必会在工厂久留。”洛羽珩看向林野，“你下午探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林野摇头：“没有。风里只有丧尸的腐臭味和积雪的寒气，没闻到活人的气息。”他顿了顿，补充道，“工厂周围的雪地上有新的脚印，但看起来很杂乱，不像是有组织的队伍。”
“那就好。”洛羽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明天一早，我和沐阳、林野回去取物资，苏晴你留在山洞里保护王叔他们。动作快的话，中午就能赶回来，不耽误赶路。”
“我也去。”苏晴突然开口，手里的肉干已经烤得焦黄，她用铁丝挑着递向安安，动作自然流畅，“多个人多个照应。而且我的冰线能快速清理痕迹，万一遇到追兵，也能拖延时间。”
洛羽珩看着她。
苏晴的眼神很坚定，冰蓝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犹豫。
他知道她的性子，决定的事很难更改，而且她说得有道理——苏晴的冰系异能在控场和防御上都极具优势，有她在，确实更稳妥。
“好。”洛羽珩点头，“那就我们四个去，速去速回。”
陈沐阳握着砍刀的手紧了紧，喉结动了动：“阿珩，我……我也能帮忙。”他想起仓库里被丧尸围攻的狼狈，脸颊有些发烫，“我今天看了手册，空间异能应该能派上用场。”
洛羽珩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当然，你可是我们的‘移动仓库’。”
陈沐阳被这句玩笑逗得笑了起来，眼里的紧张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
夜色渐深，山洞外的风声越来越紧，像野兽在低吼。
洛羽珩守在洞口，借着月光擦拭消防斧，刃面倒映出他沉静的侧脸。陈沐阳辗转反侧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阿珩，你说……我明天能行吗？”
“你指什么？”
“杀丧尸。”陈沐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以前只敢躲，从来没正面跟它们打过。今天在仓库里，要不是你……”
“谁都有第一次。”洛羽珩放下斧头，看向他，“我第一次杀丧尸的时候，手比你抖得还厉害。重要的是敢不敢出手，而不是会不会。”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出事的。”
陈沐阳看着洛羽珩坚定的眼神，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用力点了点头：“嗯！”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洛羽珩四人就踏着未化的积雪出发了。林野的风刃在前面开路，卷起的气流吹散了他们的脚印；苏晴走在最后，指尖划过雪地，留下一道晶莹的冰痕，很快又被落雪覆盖；洛羽珩和陈沐阳走在中间，前者扛着消防斧，后者背着半满的收纳器，里面装着备用的绳索和打火石。
“冷吗？”洛羽珩注意到陈沐阳的耳朵冻得通红，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手套递过去——这是昨天在仓库里找到的，皮质的，还算厚实。
“不冷。”陈沐阳接过手套戴上，指尖传来的暖意让他心里一热，“谢谢阿珩。”
“客气什么。”洛羽珩笑了笑，目光投向远处的工厂轮廓，“快到了，打起精神。”
工厂的铁门已经被破坏，扭曲的钢筋像垂死挣扎的野兽。四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大门，脚下的积雪被踩出“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厂区里格外清晰。仓库的方向静悄悄的，只有几只乌鸦在破败的屋顶上盘旋，发出嘶哑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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