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路口镇的清晨通常是从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粉开始的。曾小文蹲在自家门前的石阶上,捧着粗瓷大碗,眼睛却盯着远处729矿山上空那抹不祥的蓝光。三天了,那光越来越亮,像一只逐渐睁开的恶魔之眼。
小文!别看了,快吃!父亲在屋里喊道,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曾小文扒拉了两口米粉,眼神仍离不开矿山。父亲拄着拐杖挪到门口,那条空荡荡的右裤管在晨风中轻轻摆动——二十年前的矿难留给这个老矿工的永恒纪念。
矿上又出事了?父亲眯起昏花的眼睛。
嗯,听说来了好多专家,连当兵的都来了。曾小文放下碗,帮父亲点上旱烟,爹,你说那蓝光是啥?
老矿工深吸一口烟,吐出灰白的烟圈:87年那会儿,矿上也出过蓝光...后来来了个姓张的工程师,带着几个大箱子...他突然咳嗽起来,没能说完。
摩托车引擎声打断了父子俩的谈话。王利广骑着那辆破旧的本田125停在门前,安全帽下是一张黝黑精瘦的脸。作为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他放弃县城教师编制回到河路口教书,总说改变家乡要从娃娃抓起。
小文!快,学校停课了!王利广摘下安全帽,额头上全是汗珠,政府通知全村撤离,说矿上有毒气泄漏!
曾小文腾地站起来:撤离?去哪?
临时安置点在县城体育馆。但老支书让我通知青壮年留下帮忙,说是...什么国家紧急状态。王利广压低声音,我看见好多当兵的,还有穿白大褂的老外。
老矿工突然用拐杖重重敲地:不是老外!是贼!87年那会儿也有这种人,偷咱们的矿样!
曾小文和王利广对视一眼。村里人都知道老人矿难后脑子有时不清楚,但关于矿上的事,他的直觉往往出奇地准。
爹,我送你去二叔家。曾小文扶起父亲,然后我去找老支书。
带上这个。老人从腰间取下一把老式矿工钥匙,你爷爷留下的,能开西山老巷道。要是真有毒气...那里是上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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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路口村委会前已经乱成一锅粥。妇女儿童被安排上大巴,青壮年则排队领取简易防毒面具。曾小文挤到老支书身边,发现几个穿军装的人正在研究地图。
...最快路径是从河路口井下去,但温度太高。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军官说。
没有其他通道了吗?问话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与众不同的银色防护服,眉宇间透着焦急。曾小文注意到他手里的平板电脑上闪烁着奇异的光点。
周工,时间来不及了。另一个满脸煤灰的大汉插话,要不直接爆破封井?
曾小文心头一震。封井意味着河路口矿彻底报废,镇上几百口人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就断了。他鼓起勇气挤上前:领、领导!西山老巷道能通主矿区!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银衣男人——周工——眼睛一亮:西山巷道?地图上没有啊?
那是民国时期挖的,早废弃了。老支书解释,而且入口十年前就塌了。
但我爹给了我钥匙!曾小文掏出那把锈迹斑斑的老钥匙,他说是上风口,没毒气!
周工和大汉交换了一个眼神。大汉——曾小文后来知道他叫陈明宝——咧嘴笑了:小兄弟,带个路?
二十分钟后,曾小文领着周工、陈明宝和两名士兵来到了西山脚下。灌木丛中隐约可见一个被铁栅栏封住的洞口,锁已经锈得不成样子。曾小文的钥匙轻松打开了它。
里面多宽?周工打开头灯,向黑黝黝的洞口照去。
够两个人并排走。曾小文回忆父亲的话,直通主矿区通风井,大概...三公里?
陈明宝吹了声口哨:这要走到什么时候?菌群只剩四小时就...
菌群?曾小文一头雾水。
周工简单解释了稀土和蓝光的关联,以及如果不及时阻止,整个江华河将被污染。曾小文听得半懂不懂,但明白了一点:这群人是来救矿的,不是来封井的。
有近路!他突然说,老矿工都知道,通风井下面连着暗河,坐筏子能省一半路!
周工眼前一亮:你会走?
我...我没走过。曾小文老实承认,但我爹说过路线,王老师——就是王利广——他画过地图!
他们火速返回村里找到正在组织撤离的王利广。这个瘦高的乡村教师一听情况,立刻从教案本里翻出一张手绘地图:去年带学生做乡土调查时画的。看,这里是暗河支流,可以直接漂到主矿区下方!
周工仔细研究地图,突然指着某个点问:这个红圈是什么?
老矿工说的,一个天然竖井,直通矿区最底层。王利广推了推眼镜,但没人敢下去,传说下面有...
张老师的实验室!陈明宝突然激动起来,肯定是1982年那个!
决定很快做出:周工、陈明宝和曾小文走暗河近路,士兵们按原计划从主井佯攻吸引ST集团注意。王利广坚持要同行:我对暗河比小文熟,而且...他拍了拍背包,有些东西可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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