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是沉在冰冷的潭水里,林野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眼皮却重得如同绑了铅块。背后传来的剧痛还在隐隐作祟,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筋骨,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他记得自己即将踏入陨星秘境的石门,记得那道突如其来的重击,还有最后映入眼帘的、黑色雾气中那双猩红的眼睛——是谁在背后偷袭?那身着白裙的女子是否也遭遇了危险?
无数疑问在脑海里翻腾,林野咬着牙,用尽全力撑起上半身。指尖触到的地面并非预想中陨石的坚硬质感,而是带着湿润泥土气息的草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黑风岭的砂砾味、石门处的邪恶气息截然不同。
他猛地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没有幽暗的秘境通道,没有恐怖的黑色雾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庭院——青阳城林家的旁系小院。院角那棵老槐树还在,枝桠上挂着他小时候编的竹秋千,风吹过,秋千轻轻晃动,发出“吱呀”的声响。不远处的石桌上,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米粥,旁边摆着一碟咸菜,正是他以前每天清晨都会吃到的早餐。
“阿野,醒了就快过来吃饭,等会儿族学要开始了,别又迟到。”
一道温和的女声从屋内传来,林野的身体瞬间僵住。这声音……是他已故三年的母亲。
他缓缓转头,看向屋门。一名身着浅蓝色布裙的女子正端着一个木盆走出,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和记忆中母亲的模样一模一样。女子看到他呆坐在地上,快步走过来,伸手想要扶他:“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地上凉。”
指尖即将触碰到母亲的手时,林野突然向后缩了缩。他的心脏狂跳,指尖的废印微微发烫,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浮现出界纹能量的轨迹。这不对劲——母亲明明在三年前就因病去世了,族学也早在他被判定为“废印之体”后就禁止他进入,眼前的一切,太过真实,却又太过荒谬。
“娘……”林野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你……你不是已经……”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女子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掌心的温度传来,温暖而真实,“娘好好的,怎么会有事?快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吃饭,不然真的要迟到了。”
女子转身走向石桌,将木盆放在一旁,拿起碗筷,盛了一碗米粥递过来。林野看着那碗米粥,热气氤氲,模糊了女子的面容。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理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感官传来的所有信息——温暖的阳光、清新的花香、母亲的笑容、米粥的热气——都在告诉他,这就是真实的林家小院,他从未离开过。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接过米粥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名身着青色族服的少年带着几个跟班走了进来,看到林野,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哟,这不是我们林家的‘废印天才’吗?还在这儿磨蹭呢?族长大人说了,像你这种连灵力都凝聚不了的废物,根本没必要去族学,省得丢我们林家的脸!”
这是林野的堂哥林浩,以前总是仗着自己觉醒了中阶界纹印石,处处欺负他。林野看着林浩嚣张的嘴脸,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握紧了拳头。他记得自己当初被林浩羞辱时,只能默默忍受,可现在,他已经能斩杀纹兽,拥有了感知界纹的能力,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废印之体!
“林浩,你别太过分!”林野站起身,眼神冰冷地盯着林浩,“我现在的实力,可不是你能比的!”
林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实力?你有什么实力?一个连灵纹境都没到的废物,也敢在我面前说实力?我看你是睡糊涂了,产生幻觉了吧!”
说着,林浩突然出手,一拳朝着林野的胸口打来。拳头上带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是中阶界纹“裂石纹”的气息。林野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想要躲避,可身体却像是被束缚住了一样,动作变得异常迟缓。他只能勉强抬起手臂,挡住林浩的拳头。
“砰!”
拳头狠狠砸在林野的手臂上,巨大的力量让他连连后退,手臂传来一阵麻木的痛感。林野心中震惊——他明明已经能轻松应对低阶纹兽,怎么会连林浩的一拳都挡不住?难道说,他在石门处不仅被偷袭,还被废掉了实力?
“怎么?没力气了?”林浩一脸得意地看着林野,“我就说你是个废物,就算睡一觉,也变不成天才!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差距!”
林浩再次冲了上来,拳脚并用,招招都朝着林野的要害袭来。林野只能狼狈地躲闪,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像是被冻结了一样,无法调动,指尖的废印也失去了往日的温度,不再发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眼前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幻觉?
就在林浩的拳头即将再次击中林野时,母亲突然冲了过来,挡在林野身前:“阿浩,别打了!阿野他还小,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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