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无边无际的潮水,将林野彻底包裹。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还能感受到旧印传来的温热,以及胸口淡青色碎片的轻微震动,那股从缝隙深处传来的吸力仍在拉扯着他,却没有想象中的窒息与疼痛,反而像被一双温和的手托着,缓慢向下沉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野的意识终于从混沌中挣脱出来。他缓缓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预想中的岩石或黑暗,而是一片柔和的淡绿色光芒,光芒从四面八方涌来,却不刺眼,反而像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格外舒服。
“这里是……”林野撑着身体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光滑的石面上,石面冰凉,却隐隐透着一股奇异的能量,顺着指尖传入体内,让他之前因扭打和下坠产生的酸痛感减轻了不少。他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洞穴之中,洞穴的顶部、墙壁,甚至地面,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痕——那些刻痕不是杂乱无章的划痕,而是有着规律的纹路,与他之前在淡青色碎片上看到的螺旋纹路相似,却又更加复杂,像是无数条银色的丝线,在淡绿色光芒的映衬下,微微闪烁着。
“这些都是……界纹?”林野心中震撼。他虽然印脉残缺,无法刻印界纹,却在杂役处的旧书中见过不少界纹图谱,无论是凡纹还是灵纹,大多是直线与曲线的组合,像眼前这种布满整个洞穴、仿佛天然形成的螺旋纹路,他从未见过。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走到墙壁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那些刻痕。指尖刚一碰到纹路,一股微弱的电流感就顺着指尖传来,紧接着,手腕上的旧印突然热了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黑色的光晕再次从旧印中溢出,这次却没有包裹他的身体,而是化作一道细小的黑色丝线,顺着他的指尖,融入了墙壁的刻痕之中。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当黑色丝线融入刻痕的瞬间,原本黯淡的银色纹路突然亮了起来,淡绿色的光芒从纹路中流淌而过,形成一条清晰的光带。林野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光带中蕴含着某种规则,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他下意识地集中精神,想要理解那规则的含义,脑海中却突然涌入一段信息——不是文字,也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纯粹的意识传递,像是有人在他脑海中直接展示着界纹的结构。
“破障纹……这是破障纹的基础结构?”林野心中又惊又喜。他曾在书中看到过“破障纹”的记载,这是一种一阶凡纹,能短暂撕裂低阶防御界纹,是很多低阶界纹师必备的凡纹之一。可书中的图谱只有简单的线条,根本没有如此详细的结构解析,甚至连纹路中能量流动的路径,都清晰地呈现在他脑海中。
他尝试着顺着那股意识传递的信息,去“触摸”刻痕中的规则。旧印的黑色光晕像是桥梁,将他的意识与墙壁上的界纹刻痕连接在一起,那些原本复杂难懂的螺旋纹路,在他眼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每一道螺旋都是一个能量节点,无数个节点连接成完整的纹路,能量在节点间流动,形成循环,最终爆发出撕裂障碍的力量。
“原来如此……破障纹的关键不是线条的形状,而是能量节点的排列和流动路径。”林野恍然大悟。他之前总觉得书中的界纹图谱晦涩难懂,现在才明白,是因为书中只记录了表面的线条,却没有揭示界纹的核心——能量与规则的结合。
就在林野沉浸在解析界纹的喜悦中时,胸口的淡青色碎片突然震动起来,碎片从他的衣襟中滑落,悬浮在半空中,表面的螺旋纹路与墙壁上的刻痕产生了共鸣,淡绿色的光芒从碎片中溢出,与墙壁上的光带交织在一起。
洞穴中的淡绿色光芒突然变得强烈起来,墙壁上的刻痕也开始闪烁,原本零散的纹路竟渐渐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完整的界纹图谱。林野的目光被图谱吸引,他能清晰地看到,图谱的中心写着两个古朴的大字——“破障”,而图谱的周围,还标注着许多细小的注释,像是在解释破障纹的进阶用法。
“这碎片……竟然能激活这里的界纹刻痕?”林野心中疑惑。他伸手想要触碰悬浮的碎片,却发现碎片周围的淡绿色光芒形成了一道屏障,根本无法靠近。与此同时,他脑海中的意识传递变得更加清晰,不仅有破障纹的基础结构,还有刻印破障纹的方法——与传统的刻印方法不同,这方法不需要借助印脉引导能量,而是以自身气血为引,直接将界纹刻印在掌心。
“以气血为引?不需要印脉?”林野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最大的遗憾就是印脉残缺,无法像其他界纹师一样,通过印脉引导能量刻印界纹。如果这方法真的可行,那他是不是也能成为一名界纹师?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按照意识传递的方法,尝试着调动体内的气血。印脉残缺的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将气血汇聚到掌心,只能凭借着意念,一点点将胸口的气血向手部引导。过程异常艰难,气血在体内流动时,像是被堵塞的河流,处处受阻,每移动一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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