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仙城压抑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楚山河化作一道近乎透明的血色遁光,撕裂云层,朝着南方那弥漫着不祥气息的万毒泽方向疾驰。
心中的杀意如同熔岩般沸腾,但五年血火淬炼出的本能,却让他将这份沸腾死死压在一片冰封的理智之下。他不再像最初那般,凭借一腔血气横冲直撞。万毒泽是龙潭虎穴,冥殿主力汇聚之所,必有重重埋伏与可怕杀阵。
他需要情报,需要更精确的目标,需要一个…切入点。
故而,他并未直线赶往万毒泽,而是绕行路线,意图从外围区域开始,如同最老练的猎手,一步步清理、探查,向中心区域逼近。
然而,即便是在这动乱地域的外围,他所见到的景象,也已远超流云仙城内听闻的惨烈。
大地仿佛被鲜血浸透了一遍又一遍,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紫褐色。焦黑的树木枝丫如同扭曲的鬼爪,指向阴沉天空。废弃的村落城镇比比皆是,残垣断壁上布满了法术和利爪撕扯的痕迹,空气中永远弥漫着淡淡的腐臭与血腥味。
他甚至无需刻意去寻找,杀戮与死亡,就如同跗骨之蛆,无处不在。
翻过一座弥漫着淡淡毒瘴的山岭,下方山谷中正爆发一场小规模的遭遇战。十余名穿着统一服饰、看徽记是某个小家族修士的人,正被数量更多的、服饰混杂的劫修围攻。地面已经躺倒了数具尸体,活着的也大多带伤,苦苦支撑的防护光幕摇摇欲坠,绝望的哭喊与劫修猖狂的狞笑混杂在一起。
楚山河隐匿在高空云层中,冰冷的目光扫过战场。那些劫修修为最高不过筑基后期,手段粗劣,显然是依附于某股大势力的爪牙。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看着那防护光幕终于破碎,看着劫修们一拥而上,看着残存的小家族修士发出最后的悲鸣…
就在一名劫修狞笑着挥刀砍向一名跌倒的年轻女修时。
咻——!
一道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血色丝线,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凭空出现,瞬间缠绕上那名劫修的脖颈!
轻轻一绞。
噗嗤!
一颗满脸错愕与惊恐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劫修动作一僵,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谁?!”
“哪个藏头露尾的鼠辈?!给老子滚出来!”劫修头领惊怒交加,色厉内荏地环顾四周,神识疯狂扫视。
然而,回应他们的,是更多无声无息出现的血色丝线!
这些丝线仿佛自虚空中滋生,刁钻狠辣,快如闪电,精准地缠绕上一个又一个劫修的咽喉、心脏、眉心…
噗!噗噗!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切割声和闷响。
短短两三个呼吸之间。
方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十余名劫修,尽数僵立在原地,保持着各种攻击或防御的姿态,眼神凝固,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下一刻。
哗啦啦——
十几具无头尸体或胸腔炸裂的尸体,如同被砍倒的庄稼,齐刷刷地倒了一地,鲜血迅速染红地面。
仅存的那几名小家族修士瘫倒在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诡异而恐怖的一幕,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高空中,楚山河冷漠地收回手指,指尖一缕微不可察的血煞之气悄然消散。
他看都未看下方那些侥幸存活、正惊恐四顾的修士,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天际。
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碍眼的尘埃。
继续前行。
又一日,在一处荒废的古驿站遗迹旁,他遇到了一队正在匆忙掩埋同伴尸体的散修。他们个个带伤,面带悲戚,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从他们零星的、带着哭腔的低语中,楚山河捕捉到“冥殿巡逻队”、“抢夺资源”、“王师兄为了掩护我们自爆了”等字眼。
他隐匿身形,神识如水银泻地般悄然蔓延,很快便在数里外追踪到那支正准备撤离的冥殿巡逻小队的气息——一名金丹初期修士带队,五名筑基期。
没有犹豫。
半盏茶后,那支冥殿巡逻小队全员暴毙于一处山坳,死状极其凄惨,仿佛被什么恐怖的巨力生生碾碎,现场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掌印状深坑和弥漫不散的血煞之气。
楚山河的身影早已远去。
他就这样,一路向南,一路行走,一路…送葬。
所过之处,但逢冥殿、血魂宗及其爪牙正在行凶作恶,便会无声无息地降下死亡的阴影。
有时是诡异的丝线割首,有时是隔空的巨掌碾压,有时是狂暴的斧芒从天而降将目标连同其所在的山头一并劈开…
手段不一,却同样狠辣酷烈,不留活口。
他从不现身,从不与那些被救者交流,也从不收取任何战利品。就像一阵带来死亡与拯救的腥风,刮过之后,只留下一地敌酋的尸体和劫后余生者的茫然与恐惧。
“血斧修罗”的凶名,在这些区域变得更加响亮,也更加诡异莫测。有人说他是冷酷的杀神,所到之处鸡犬不留;也有人说他只杀邪魔,是黑暗世道中一丝扭曲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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