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灵养老院》
红绳的火苗在暮色里抖得像片枯叶,洛基收起折扇,指腹摩挲着青铜簿子上新浮现的字迹:“福寿苑中无福寿,青丝化雪藏怨毒,三更莫听摇椅响,魂随落叶入冥途。”墨迹边缘泛着青黑色,像是被陈年的霉斑浸染过。
“这怨气比封门村的太师椅邪性十倍。”他抬头望向街角那栋爬满爬山虎的老楼,楼檐挂着褪色的招牌——“福寿苑养老院”。霓虹灯牌的“寿”字缺了最后一笔,在暮色里闪着诡异的红光,像是淌在半空的血。
猫妖突然炸毛,弓着背对着养老院铁门低吼。铁门是雕花铁艺的,缠满干枯的蔷薇藤,藤条里嵌着些灰白的碎屑,细看竟是人指甲。门柱上的红绸布早已风化,风一吹就裂成细条,缠在猫妖爪子上,竟渗出暗红的水渍。
我摸出桃木剑,剑身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三天前接到报案,说福寿苑近半年死了十七位老人,死状全是面带笑容,双手交叠在胸口,像是睡着了。但昨晚最后一位死者的护工说,凌晨三点看到老人坐在床沿,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嘴角咧到耳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被人掐着脖子笑。
“进去看看。”洛基推开铁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呻吟,声线尖细得像女人的哭腔。院子里种着两排老槐树,树影在路灯下拉得老长,枝桠间挂着十几个褪色的布偶,都是缺眼断腿的,布料上沾着暗褐色的污渍,风一吹就撞在一起,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有人在拍手。
红绳的火苗突然往下沉,几乎贴着手腕灼烧。猫妖叼着我的裤脚往后拖,我低头时,看见青石板路上嵌着无数细小的齿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二楼走廊的窗户里,有个穿碎花衫的老太太正对着我们笑,脸贴在玻璃上,鼻子被压得扁扁的,可等我揉了揉眼睛,窗边只剩一道窗帘的阴影。
“王护工在值班室。”洛基指着传达室的灯光,那里亮着盏昏黄的节能灯,灯影里有个佝偻的身影在晃动。走近了才发现,护工老王的手在抖,手里的搪瓷杯磕在桌沿,发出“叮叮当当”的响,杯壁上印着的“为人民服务”早已被茶渍染成褐色。
“你们可来了。”他抬头时,我才看清他眼球上布满血丝,像是有虫子在底下爬。“昨晚李奶奶走了,走之前......”他突然压低声音,往门外瞥了一眼,“她对着天花板笑,说‘阿秀来接我了’,可天花板上只有个掉漆的吊扇。”
吊扇在值班室天花板上晃悠,扇叶缠着几缕灰白的头发。我踮脚细看,头发根部还沾着头皮,在灯光下泛着青白色。红绳的火苗突然窜高,对着走廊尽头的楼梯烧去,那里的楼梯铺着暗红的地毯,地毯边缘卷着毛边,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啃咬过。
“阿秀是谁?”洛基往茶杯里倒了点符水,水面立刻浮起一层油花,像张扭曲的人脸。
老王的脸瞬间白了:“十年前的护工,叫林秀,二十岁,长得跟画上的人似的。后来......后来从三楼阳台掉下去了,头磕在花坛沿上,脑浆子溅了一地......”他突然捂住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像是有东西卡在气管里。
青铜簿子突然发烫,新的字迹顺着纸页蔓延:“青裙染血坠高楼,十年怨气锁层楼,夜夜摇椅声声笑,索够百命才肯休。”墨迹未干,纸页竟渗出黏腻的液体,滴在地上,散发出福尔马林的气味。
凌晨两点,走廊里的壁钟突然停了。秒针卡在“12”的位置,边缘渗出铁锈色的液体,顺着钟面往下流,在瓷砖上汇成小小的溪流。猫妖对着三楼楼梯口龇牙,那里的扶手缠着圈红绳,红绳上挂着七个铃铛,此刻正无风自动,发出“叮铃铃”的响,声线尖细得像孩童的哭。
三楼走廊铺着蓝色塑胶垫,垫面上印着卡通太阳花,可花瓣边缘都泛着黑,像是被水泡烂的。302房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光,还夹杂着“咯吱咯吱”的声,像是有人在摇藤椅。
我推开门时,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混着淡淡的脂粉香。屋里的藤椅正对着窗户摇晃,椅面上铺着块青布,布角绣着朵白兰花,花瓣上沾着暗红的渍,像是干涸的血。摇椅旁的床头柜上,放着个搪瓷缸,缸里插着支红玫瑰,花瓣已经发黑,花茎上却还在滴水,滴在缸底发出“滴答”的响。
“有人吗?”洛基的声音在屋里荡开,竟有回音。红绳的火苗突然转向墙角的衣柜,衣柜门是镜面的,此刻正映出个模糊的人影——穿青布裙,梳麻花辫,可等我转头去看,衣柜前空空荡荡,只有镜面蒙着层白霜,霜上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猫妖突然跳上衣柜顶,爪子扒着天花板的裂缝嘶吼。裂缝里嵌着些枯黄的头发,还缠着片青布碎片,布片上绣着的白兰花缺了半瓣。我搬来椅子垫脚,伸手摸进裂缝,指尖触到黏腻的液体,抽出来一看,竟是指甲盖大小的碎骨,泛着青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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