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天里,“和谐事务咨询所”罕见地没有接新的委托。胖子忙着在玄学论坛里搜集关于天师府执法堂的各种传闻,越看脸色越白。苏晓则全力分析着已知数据,试图构建“情绪能量”的理论模型,以备不时之需。柳小姐大部分时间在静坐调息,气息愈发凝练。
而事件的核心人物林凡,除了日常那成功率感人的画符练习外,就是捧着那本不正经的《搞笑捉鬼秘籍》翻来覆去地看,时而皱眉,时而傻笑,没人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第三天清晨,天色刚蒙蒙亮。
林凡换上了一套相对干净整洁的衣服(依旧是休闲款),将那本破秘籍塞进怀里,看着紧张兮兮的同伴们,咧嘴一笑:“走吧,赴约去。胖子,表情自然点,咱们是去作客,不是去上刑。”
胖子哭丧着脸:“凡哥,我尽量……可我控制不住我这身肥肉发抖啊!”
苏晓检查了一遍随身终端和几个微型探测器。柳小姐依旧是一身素白,背负长剑,清冷如霜。
欢乐道人、默剧先生和阿旋律留守。欢乐道人递给林凡一张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低声道:“林小友,这是老道压箱底的‘清风遁形符’,虽品阶不高,但关键时刻或可争取一线生机,务必收好。”
林凡看着老道眼中真切的担忧,心中微暖,接过符纸郑重收起:“谢了,老欢。放心,我心里有数。”
四人出了门,叫了辆车,再次前往城郊。与上次去明心山庄不同,这次的目的地更显幽深。天师府的山门并不张扬,隐匿于一片云雾缭绕的山林之中,只有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蜿蜒而上,透着古朴与威严。
在山门处,早有两位身着青色道袍、神色肃穆的弟子等候。验看过萧辰留下的信物后,其中一人引着他们上山,另一人则面无表情地跟随在后,名为引路,实为监视。
沿途古木参天,灵气氤氲,偶尔可见仙鹤翔集,瑞兽隐现,一派仙家气象。与林凡他们那个堆满杂物、楼下是废品站的事务所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胖子看得眼花缭乱,连紧张都忘了大半,只剩下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的惊叹。
行了约莫半小时,前方出现一座气势恢宏的殿阁。殿阁通体由青黑巨石砌成,飞檐斗拱,庄严肃穆。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问道阁**。
阁楼前是一片宽阔的青石广场,此刻已有不少人在此。大多是天师府的弟子,穿着统一的道袍,分列两侧,神情肃然。还有一些显然是前来观礼或作证的各方人士,其中就有“玄理研究会”的张理事等人,他们看到林凡,眼神复杂,微微颔首示意。
萧辰站在阁楼大门前,依旧是那身黑色劲装,腰佩短刀,看到林凡到来,冷峻的目光扫过,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林凡深吸一口气,脸上那惯有的惫懒笑容收敛了起来,但眼神依旧明亮,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虽然并没什么好整理的),迈步踏上了通往阁门的石阶。
胖子、苏晓和柳小姐紧随其后。柳小姐的身份似乎得到认可,并未被阻拦,但胖子和苏晓则被要求留在广场等候。
踏入问道阁,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广阔。光线略显昏暗,只有几缕天光从高处的窗棂透入,映照出空气中漂浮的微尘。正前方是一座高台,台上摆放着数张紫檀木椅,端坐着三位气息渊深、不怒自威的老者。居中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开阖间似有电光闪过,正是天师府执法堂的首席长老——**玄玑真人**。左右两位,亦是执法堂的资深长老,气息沉凝。
高台下方两侧,也设有一些座位,坐着一些天师府的高层和特邀的见证者。整个大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刚刚进门的林凡身上。
无形的压力如同潮水般涌来,若是心志不坚者,恐怕此刻已双腿发软。
林凡却站得笔直,目光平静地迎向高台上的三位长老,抱拳行了一礼,不卑不亢:
“散人林凡,应传讯前来。”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清晰可闻。
玄玑真人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古钟轰鸣,带着直透人心的力量:
“林凡,你可知,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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