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
一声嘶吼冲破喉咙。
顾凡猛地从座椅上弹起,胸口剧烈起伏,双眼圆睁。
高铁车厢平稳的运行声,邻座大妈嗑瓜子的声音,前排小孩看动画片的吵闹声,瞬间涌入他的耳朵。
世界从猩红的绝望坟场,变回了窗明几净的人间。
他依旧保持着那个准备赴死的姿势,右手还虚握着,手腕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
断剑的冰冷触感,斩开怪物血肉的粘稠阻力,都还残留在他的神经末梢,一切都清晰得不像是假的。
“哎哟我妈呀!侬这小伙子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吓死个人!”
邻座的大妈被他吓得瓜子撒了一地,拍着胸口抱怨。
前排的小孩也被他的吼声吓哭了,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穿着制服的乘务员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关切和一丝警惕。
整个车厢的旅客都投来了好奇的、不满的目光。
顾凡的大脑宕机了足足三秒。
他缓缓放下手臂,僵硬地坐回座位,浑身的肌肉还在因为刚才那场幻觉中的死战而酸痛不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做噩梦了。”
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声道歉。
这理由烂透了。
大白天的,坐个高铁能做什么噩梦?
乘务员审视地看了他几眼,看他面色苍白,满头是汗,不像是在捣乱,便柔声劝慰了几句。
“先生,如果身体不舒服,我们可以提供帮助。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谢谢,我没事。”
顾凡摆摆手,将头埋得很低。
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在几百号人面前表演行为艺术,当场社死。
乘务员和周围的旅客看他确实没什么异常,议论了几句也就渐渐散了。
顾凡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但那片无尽的暗红色兵器坟场,和那群嗜血的怪物,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以前的噩梦,雷打不动都是晚上入睡后,场景固定在残破的阳城。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下午四点,高铁上,大白天,醒着。
这玩意儿从夜间套餐升级成24小时自助了?还搞随机地图空降?我搁这儿玩吃鸡呢?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而且,这次的梦……或者说幻觉,和之前完全不同。
之前的梦里,他面对那个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只有纯粹的无力与绝望。他是一只随时可以被碾死的蚂蚁。
但刚才,在那片兵器坟场,他杀了一只怪物。
用一把断剑,亲手杀了一只。
那种反抗并且成功的快感,虽然短暂,却真实无比。
它点燃了他被三百多次死亡磨灭的血性。
原来,那些东西不是无敌的。
它们可以被杀死。
顾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混乱的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他离真相越来越远。
他睁开眼,从背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
那是母亲留下的,记录着药材药性的那本。
他直接翻到空白的后页,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他需要梳理一下。
必须把所有线索都串起来。
他首先写下了几个核心词:【血月】、【残城(阳城)】、【巨兽】。
这是过去一年噩梦的标准配置,他现在称之为“新手村套餐”。
然后,他另起一行,写下了今天的新内容。
【白日梦?】、【兵器坟场】、【黑皮鬣狗(可被杀死)】。
写到这里,他的笔尖一顿。
最后,他在纸上重重地写下了三个字。
【镇妖司】。
断剑剑柄上那几个模糊的简体字,此刻在他的脑海中清晰无比。
镇……妖……司……制式……
镇妖,镇压妖邪。
所以,那些“黑皮鬣狗”,甚至阳城废墟里那个庞大的怪物,它们的统称是……“妖”?
这是一个专门对付“妖”的组织?还用的是简体?
“制式”两个字说明,他捡到的那把断剑,只是这个组织的标配武器。
一个连标配武器都能轻易斩杀“妖”的组织,该有多么强大?
可如果他们这么强大,为什么他们的兵器会堆成一座坟场?
他们败了?
被谁打败的?
无数的疑问挤占着他的大脑,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视线落回笔记本上。
母亲的笔记。
他鬼使神差地翻到了最后一页,那句没头没尾的血字再次映入眼帘。
“以血为引,可窥天机,天机亦会召来…#*…。”
被涂抹掉的最后两个字。
之前他猜测是怪物。
现在,一个更准确的词跳了出来。
妖。
天机亦会召来……妖?
顾凡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母亲的失踪。
她的那些神神叨叨。
她研究的《奇门遁甲》和各种符箓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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