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的木楼里,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山寨的夜晚寂静得可怕,连惯常的犬吠虫鸣都消失了,只有山风掠过屋檐的呜咽,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林深靠在窗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楼下被月光照得一片惨白的空地,以及更远处影影绰绰的吊脚楼轮廓。阿吉握着柴刀,守在门后,耳朵竖起的听着外面的动静。沈瑶躺在里屋的竹床上,虽然服了药,但睡得极不安稳,额头依旧有些发烫。
“啄木鸟”的标记像一根毒刺,扎在每个人心头。这寨子,绝非避风港。
“表叔睡下了?”林深压低声音问阿吉。
阿吉点点头,神色不安:“嗯,他说年纪大了,熬不住,让我们也早点歇着。” 但表叔刚才离开时,眼神里的那丝复杂难明,让阿吉心里发毛。
林深沉默。表叔的收留是善意还是陷阱?那标记是表叔所留,还是另有其人?如果是表叔,他的目的是什么?监视?拖延?如果不是,那留下标记的人此刻是否就潜伏在寨子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在滚油上煎熬。下山的路被毁,他们被困在此地,如同瓮中之鳖。敌人有充足的时间调兵遣将。
后半夜,月光被飘来的乌云遮住,夜色更浓。林深忽然抬手,示意阿吉噤声。他听到了一种极其细微的、不同于风声的响动,像是有人在小心翼翼地踩着屋外的碎石路面,脚步很轻,但在死寂的夜里,却清晰可辨。
不止一个人,脚步声从两个方向传来,正在缓慢靠近表叔的木楼。
来了!林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对着阿吉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守住里屋门口,保护沈瑶。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挪到楼梯口,侧身藏在阴影里,握紧了手中一块边缘锋利的石片,这是他唯一的“武器”。
脚步声在楼下停住。接着,是极其轻微的、手指叩击木门的“笃笃”声,两快一慢,重复了两次。像是某种暗号。
楼上传来的表叔的脚步声。他果然没睡,木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被拉开一条缝。
一个压得极低的声音传进来,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老表,雀儿进笼了?”
表叔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迟疑:“是进了。可风大,笼子不稳当。”
楼下沉默了片刻,另一个更阴沉的声音响起,口音有些别扭,不像本地人:“不稳当就扎紧点。天亮了,货主要来提‘山货’,不能有闪失。”
“山货”?是指他们三个?林深浑身冰凉。表叔果然和“啄木鸟”是一伙的,这是个陷阱。
“我晓得,可都是苦命人,造孽啊。”表叔的声音带着挣扎。
“哼,收起你那点菩萨心肠。坏了上面的事,你担待不起!”阴沉声音带着威胁,“看紧点,天亮前,别出岔子。”
“晓得了。”表叔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楼下脚步声渐渐远去。
林深靠在墙上,冷汗浸透了后背。最坏的猜测成了现实。表叔是眼线,而“啄木鸟”及其同伙就在寨子里,天亮后,所谓的“货主”(很可能是张明远或其亲信)就会来“提货”,他们只剩下不到几个时辰了。
必须立刻突围,趁现在夜深人静,对方可能防备稍懈。
他迅速退回里屋,将听到的对话低声告知阿吉和刚刚被惊醒的沈瑶。沈瑶的脸色瞬间惨白,阿吉则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下去找表叔拼命。
“别冲动!”林深按住他,“硬拼是送死。我们得想办法偷偷溜出去。”
“怎么溜?楼下可能有人守着,寨子口肯定也有人!”阿吉急道。
林深走到后窗,轻轻推开一条缝。木楼后面是陡峭的山坡,长满了灌木和竹林,黑漆漆一片。“从后面走,爬下山坡,钻进林子里。”
“可沈姐姐她。”阿吉看着虚弱的沈瑶。
“我能行!”沈瑶挣扎着坐起来,眼神坚定,“爬也要爬出去!不能连累你们,更不能让东西落在他们手里!”她指的是贴身藏好的绢册。
没有时间犹豫。林深撕下床单,拧成布绳,将沈瑶小心地绑在自己背上。阿吉检查了柴刀,深吸一口气。
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后窗。林深先探出身,观察片刻,确认楼下无人,然后率先翻出窗口,抓住窗下的竹竿,小心翼翼地向山坡下溜去。阿吉紧随其后。
山坡极陡,布满湿滑的苔藓和松动的石块。林深背着一个人,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全靠抓住坚韧的竹子和灌木稳住身形。阿吉在后面托着沈瑶,防止她下滑。
下到一半,突然,寨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紧接着是几声呵斥和手电光柱扫过。
被发现了?是表叔告密,还是他们弄出了声响?
“快!”林深低喝,加快了下滑速度。阿吉也拼命跟上。
犬吠声和人的叫喊声越来越近,手电光在头顶的山坡上晃动,追兵上来了。
终于,三人狼狈地滑到坡底,滚进茂密的竹林里。顾不上浑身擦伤,林深拉起沈瑶,在阿吉的带领下,钻进漆黑一片的竹林深处,拼命向前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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