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被无数黑色锁链贯穿、封印、扭曲的脸。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轮廓——
“你是谁？”林逸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使者没有回答。
他的手指继续用力。
卡察、卡察、卡察——
裂痕越来越多，如同蛛网般在面具上蔓延。每一道裂痕出现，面具上的法则符文就熄灭一片，那股非人的空洞气息也随之减弱一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越来越清晰的……“人”的气息。
痛苦。
怨恨。
不甘。
还有某种深埋了三千年的……渴望。
当裂痕遍布整张面具时，使者停下了动作。
他“看”着林逸，透过破碎的面具缝隙，那双眼睛终于显露出来——
那是一双与林逸有七分相似的眼睛。
只是更沧桑，更冰冷，眼底深处沉淀着无法化开的黑暗。
“有些事，算天不能说，不敢说，也不愿说。”使者的声音变了——不再是法则的空洞回响，而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沙哑、疲惫，却带着某种锋利的恨意：
“但我可以。”
“因为——”
他猛地一握拳！
轰——！
法则面具彻底炸碎！
无数碎片迸溅，每一片都在空中燃烧、化作光点消散。面具之下，那张脸完整地暴露在夕阳余晖中。
林逸的呼吸，猛地停滞。
苏瑶捂住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就连峡谷中残余的法则余韵，都在这一刻陷入了死寂。
那张脸……
年轻，不会超过三十岁的外貌。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线锋锐——这些特征，与林逸有七分相似。
但剩下的三分，却截然不同。
林逸的脸上，是三千年来打磨出的坚韧与隐忍，眼底深处总有一抹不肯熄灭的光。
而这张脸……
苍白。
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那种被剥夺了所有温度、所有情感、所有“人”的部分后，剩下的冰冷苍白。皮肤表面，隐约可见细微的黑色纹路——那是法则侵蚀留下的痕迹，如同刺青般烙印在血肉深处。
最让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
左眼正常，与林逸相似，只是更冷。
右眼……却是完全的漆黑。
不是童孔的黑色，而是整个眼眶都被纯粹的黑暗填充。那黑暗中，隐约有星辰流转，有宇宙生灭，却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绪。
那是一只看透了太多真相，最终选择了“非人”道路的眼睛。
“自我介绍一下。”
年轻男子——或者说，曾经的仙域使者——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嘲讽：
“我叫林霄。”
“按血缘算……”
他盯着林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应该是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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