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望那云淡风轻的话语,却在我红旗帮一众核心头领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与……与一国王子结盟?!”鲨七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周先生,你……你这胆子,也忒大了!”
陈闯门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后怕:“现在回想起来,这……这要是走错一步,我们那点人,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
周博望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帮主,”他再次向我举了举手中的椰壳碗,“与亚齐人结盟,只是我们活下去的第一步。我知道,您此刻身在何方,是生是死,尚不可知。学生夜观星象,加之推算洋流,总觉得您当初追逐巨兽所去的东方海域,暗藏着远比荷兰人更加莫测的凶险。”
“因此,我斗胆做主。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 我等便以亚齐作为我们的临时基地,开始了一场疯狂的‘技术升级’!”
“我深知,欲成大事,必先利其器,更需得其人。而妈祖娘娘庇佑,竟真的让学生在亚齐那个人龙混杂的流亡之地,寻得了两位足以改变我们所有人命运的西洋奇人。”
说到此处,周博望缓缓地站起身,朝着木屋门口那两个一直低调地站立在阴影之中的高大身影,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帮主,各位当家,还请容我为你们引见。”
在所有人那好奇的目光注视下,那两个洋人,缓缓地走到了篝火之前。
为首的一人,约莫四十岁年纪,身材高大而结实,金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一双蓝色的眼睛,如同最深邃的湖泊,冷静,锐利。他的脸上,甚至还有一道从眉角一直延伸到嘴角的、狰狞的剑疤。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便散发出一股如同钢铁和精密机械般的、冰冷而又严谨的气质。
“这位,”周博望介绍道,“是来自普鲁士王国的工程师,卡尔·施密特先生。他曾是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的御用工程师,因为卷入了宫廷的政治斗争,才被迫流亡海外。”
另一人,则年轻了许多,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他有着一头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略显卷曲的金发,五官英俊,嘴角总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但他那双同样是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如同火焰般炙热的光芒。
“而这位,”周博望继续道,“是来自法兰西的炮兵上尉,路易·德·拉菲特先生。他曾是那位威震整个欧罗巴的拿破仑皇帝麾下,大名鼎鼎的皇家炮兵团的一员。据说,是因为在一次决斗中失手打死了一名贵族,才不得不远走他乡。”
工程师!炮兵上尉!
这两个头衔,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伊娜拉和差山荷,都齐刷刷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博望看着我们那震惊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讲述了起来。
“学生在与亚齐王子达成协议之后,便立刻意识到,我们最大的短板,并非船只和人手,而是技术。”
“我便让定芳和梁炳, 放下所有身段,学生般日夜跟在那位严谨得近乎于刻板的普鲁士工程师卡尔的身边, 向他请教。学习如何用最原始的木炭和风箱,通过控制温度和时间,来冶炼出杂质更少、韧性更强的优质钢铁!学习如何利用我们手中已有的硫磺、硝石,配比出威力更大、也更稳定的新式无烟火药!”
“我又让闯门, 发挥他那与生俱来的商业天赋,利用亚齐苏丹国旧部提供的秘密渠道,与那些同样憎恨荷兰人的阿拉伯和印度商人,重新建立起了贸易联系! 我们用当初从广州带来的、最后的那点丝绸、瓷器,换取了大量的、我们急需的硫磺、硝石、以及关键的几箱由瑞典国生产的、优质的欧洲钢材!”
“学生之所以如此不计代价,”周博望看着我,眼神无比郑重,“是因为我意识到,帮主您和弟兄们,很可能已经遭遇了巨大的危险。我等,必须做好随时投入一场大战的准备!”
“甚至,我还从一位因为战争而家道中落的亚齐贵族手中,用半箱我们剩下的鸦片,换来了几张据说是从一艘在海战中搁浅的英国皇家海军‘胜利号’战列舰上,偷偷拓印下来的、虽然残破不堪、却依旧能看出其精妙设计的西洋战舰设计图!”
“船只, 被我们用新炼出的钢铁,重新进行了修复、加固!船舷两侧,加装了更厚实的铁木护板!甲板之上,也按照路易上尉的建议,预留出了可以安装更重型火炮的炮位!”
“闯门用极低的价格,为船队储备了足以支撑我们远航半年以上的淡水、食物、以及关键的弹药!”
“一个月后,”周博望的声音,充满了力量,“我们,早已不再是当初那支狼狈逃窜的残兵败将。我们,已经变成了一支装备精良、补给充足、随时可以投入任何一场高强度战斗的海上劲旅!”
“于是,我们没有再做任何停留,辞别了亚齐的盟友,踏上了重返婆罗洲我们失散的海域,去寻找您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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