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我的目光,如出鞘的利剑,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不留一个活口!”
“另外,”我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特别交代, 务必找到柯鲁巴的尸体!就算只剩下碎片,也要给我拼起来!我需要他的人头!”
一些新加入的马来海盗,甚至缇娜部落的几个年轻猎手,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用一种看待魔鬼般的眼神,看着我。
“你……你要他的头做什么?”缇娜走到我的身边,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告诉洪苦讴,他的‘疯狗’,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这,有用途。”
缇娜看着我,看着我眼中那份深不见底的冷静,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没有再问,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看着远处那片正在被火焰和河水吞噬的伊班人残骸,又看了看远处,那些正在欢呼着胜利的马兰诺族人,她那张沾满了烟灰和血污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
她转过头,看着我,那双明亮的眼眸之中,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保仔哥,”她轻声说道,“这次,多亏了你们。你们救了我的母亲,救了我的族人,还替我们报了仇。”
“我说过,”我迎着她的目光,声音平静,却充满了力量,“自从我们结盟的那一刻起,我们,便已命运与共。”
就在此时,幸存的马兰诺族人,在他们那位威严而又坚韧的女酋长——伊娜拉的带领下,来到岸边,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们走过那片充满了尸骸和鲜血的战场,来到了我们的面前。
伊娜拉的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黑色祭祀长袍,她的脸上,带着大战之后的疲惫,但那双与缇娜有七分相似的、锐利的眼眸,在看到我时,却充满了感激。
“母亲!”缇娜快步上前,与她的母亲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母女二人,相顾无言,唯有热泪两行。
良久,缇娜才擦干眼泪,她拉着我的手,走到了她母亲的面前,用她们部落最古老的语言,庄重地,向她的母亲,介绍着我。
当伊娜拉听完女儿的讲述,当她得知,正是眼前这个年轻的汉人首领,带领着他那支战力恐怖的“天兵”,在最危急的时刻,逆转了战局,拯救了整个部落的命运之时……
这位马兰诺族的女王,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举动。
她竟然,当着所有幸存的族人和我们这些盟友的面,朝着我,这个比她年轻了近三十岁的外来者,深深地、深深地,弯下了她那颗高贵的、从未向任何人低下的头颅!
“Terima kasih, Tuan Naga Laut.”(感谢您,海龙之主。)
她用一种极其庄重的、带着敬意的称呼,向我致谢。
在她身后,数百名幸存的马兰诺族人,也齐刷刷地,朝着我们,朝着所有参与了这场血战的红旗帮和沙猊部落的战士们,行了他们部落最崇高的抚胸礼。
那份发自内心的、劫后余生般的感激,无需任何语言,便已重如泰山。
“请……随我们来吧。”伊娜拉抬起头,看着我,那双锐利的眼眸之中,带着真诚的邀请,“我们的家园,虽然已被摧毁。但我们的长屋堡垒,还在。”
“英雄们,请随我们……回部落,休息。”
反击战的胜利,代价是惨重的。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我们每一个幸存者的身上,都沾满了敌人的,以及自己人的鲜血。
马兰诺族人的主寨化为一片焦土,缇娜的叔父,那位德高望重的查玛长老, 在之前的抵抗中,为了掩护族人撤退,惨遭枭首。 他的无头尸身,还静静地躺在吊桥的那一头,无声地控诉着伊班人的暴行。
这份血海深仇,如同一块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狠狠地,印在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上。我们与缇娜的马兰诺族人、以及那支沙猊部落的马来人,也因此结成了稳固的、用鲜血浇筑的同盟。
伊娜拉, 这位马兰诺族的女酋长,在亲眼见证了我们的悍勇和超越了她认知范围的火力后,经过缇娜的陈述,对我们是彻底的、毫无保留的信赖。
她带领着我们, 走过那座沾满了鲜血的吊桥,回到她们最后的庇护所——那座依着悬崖峭壁、由数十座巨大的吊脚长屋连接而成的、名副其实的“长屋堡垒”。
一进入堡垒,我便被眼前这充满了奇异的南洋部落风情和生存智慧的建筑,深深震撼了。
这并非简单的房屋,而是一座垂直的村庄。
所有的长屋,都用巨大的坤甸铁木作为支柱,高高地架在离地数丈的半空之中,彼此之间,用坚韧的藤蔓和木板,搭建成错综复杂的空中走廊和悬空平台,易守难攻。
在堡垒的最中心,是西米女王的宫殿。那并非真正的宫殿,而是最大的一座长屋。屋内的墙壁之上,没有金银装饰,却挂满了用五彩的羽毛和丝线编织而成的、描绘着马兰诺族人航海、捕鱼、以及与那头被他们称为“海神之子”的巨兽共存的史诗挂毯。大厅的中央,则供奉着一根巨大的、不知名的海兽脊骨,上面雕刻着古老而又神秘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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