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帮差山荷的船队修复了好几艘在之前战斗中受损的快船, 宋威、郑荷西、林玉麟这三个冼略老宗师的弟子,将他们的才华发挥到了极致。而差山荷他们,也投桃报李,将他们部落中最好的渔获和猎物,与我们一同分享。
他们也慢慢走出了部落被萨马奈屠戮的悲伤, 开始与我们的弟兄称兄道弟,勾肩搭背。虽然语言不通,但一个善意的笑容,一碗共同分享的烈酒,足以拉近这些海上男儿之间的距离。
有天,差山荷主动跟我说,希望他和他的弟兄,也能加入我们的日常训练之中。
“张帮主,”他看着我们那些正在训练场上进行着队列和格斗训练的红旗帮弟兄,那只独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和敬佩,“我觉得,你们的作战训练方法,非常高效。 我们马来人虽然勇猛,但打起仗来,就是一盘散沙。若是……若是我的人,也能学到一二,日后在对付伊班人时,也能少死几个弟兄。”
我自然是欣然应允。
就这样,我把他们的人,与我红旗帮的弟兄,混合编组, 形成了十个新的训练小队。两百多名最精锐的战士,每天都会抽出一个时辰,在我的亲自监督和鲨七、亚猜等人的操练下,进行严格的作战训练。
晚上,我们就围坐在村寨外的沙滩上,点起巨大的篝火, 烤着白天捕获的海鱼和野味,大口地喝酒,大声地唱歌,分享着彼此的家乡故事和海上传闻。
这天晚上,缇娜也过来了。 她似乎很喜欢这种热闹而又充满了生命力的氛围。她脱掉了那身便于战斗的兽皮短裙,换上了一件她们马兰诺族特有的、用五彩丝线织就的漂亮长裙,赤着一双玉足,坐在我的身旁。她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在跳动的火光映照下,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大家正在开心地听着一个曾随船队去过西洋的海盗后人、如今是我们船上最年长的老水手,唾沫横飞地,讲着大清国广州府的奇闻异事。
“……你们是没见过啊!那广州城的十三行,简直就是用金子堆起来的!洋人们的商船,一艘接着一艘,把咱们的丝绸、茶叶、瓷器,跟不要钱似的往回搬!换来的,是堆积如山的、雪花花的西班牙银元!”
“还有那珠江上的花船!我的乖乖!那叫一个漂亮!船上挂满了灯笼,一到晚上,亮得跟白天似的!船上的姑娘,一个个水灵得能掐出水来,唱的小曲儿,能把人的魂儿都给勾了去……”
老水手讲得是眉飞色舞,弟兄们听得是如痴如醉,不时发出一阵阵羡慕的惊叹和粗俗的哄笑。
缇娜显然听不懂,但她看着我们那兴奋的模样,也忍不住被这欢乐的气氛所感染,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动人的笑容。
她不时地,会通过亚猜,好奇地问我一些关于“花船”和“银元”的问题,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对那个遥远而又神秘的“天朝上国”的神往。
或许,就这样,在这片与世无争的海岛上,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小的王国,远离那些纷争和杀戮,也不错?
然而,就在这气氛祥和、其乐融融的时刻!
就在此时,守在岛屿外围最高处了望哨的弟兄,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代表“发现不明船只”的夜枭啼鸣!
所有弟兄,几乎是在瞬间,便从地上弹起,他们握紧了手中那早已磨得光滑的竹矛和石块,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
是伊班海盗的巡逻船找上门来了吗?
我没有动,只是拿起千里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月光下,一艘破旧的、桅杆歪斜的单桅南洋船,正小心翼翼地、极其笨拙地,朝着我们这座隐蔽小岛的秘密水道,缓缓驶来。
那不是伊班海盗的船!
我的心,猛地一跳!
“是自己人!是添官他们回来了!!”鲨七第一个认出了那艘船的轮廓,他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
缇娜和差山荷他们都不明所以,看到我们兴奋的表情,困惑地不停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用刚学会的土话跟缇娜他们说:“是,朋友,我们的,朋友,回来了!”
所有人都冲出了洞穴,朝着那简陋的码头狂奔而去!
船,终于靠岸了。
陈添官和阮贵,一前一后地从船上跳了下来。他们两个,都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满脸风霜,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和污泥浸透,破烂不堪。但他们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完成任务的骄傲!
后来陆续下来十多个兄弟。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成功了?人没少吧?”我走到他们面前,声音沙哑。
“成功了。”陈添官看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但……也折了些弟兄。”他脸上闪过难过的神色。
我没有再问。拍了拍他的肩膀。
“先……吃饭。”
陈添官和阮贵他们此时才看到我们后面的缇娜和差山荷他们,他们都惊讶地张开了口,“他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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