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宿舍里还飘着点夜里的凉气。陈宇默已经醒了,正蹲在阳台门口翻床垫。阳光从玻璃门斜进来,照得木板发白,他伸手摸了摸内层布面,干得脆响。
昨晚那通电话打完,他就知道今天不会太平。
果然,没过多久,门“砰”地一声被推开,顾深大步跨进来,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边角还粘着半截胶带。他径直走到陈宇默桌前,“啪”地一声把纸条拍在桌面上,声音压得低,却像刀子刮过铁皮。
“这字,是你写的吧?”
陈宇默头也没抬,手上继续整理床单,顺口回了一句:“啥字?”
“别装。”顾深指节敲了敲桌面,“‘痒吗?送你的’——你贴我枕头上的东西,现在还在栏杆上挂着半张呢。笔迹跟打印出来似的,横平竖直,收笔利落。全宿舍就你写字最规整。”
陈宇默这才慢悠悠直起身,走过去低头看了眼那张纸。他眉毛一扬,像是真没想到会是这个事。
“哎哟,这不是我昨天写的生物重点吗?怎么跑你那儿去了?”
顾深愣住,盯着他半天没说话。
陈宇默已经拉开抽屉,哗啦一下倒出七八张同样的便签纸,散在桌上。每一张都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细胞膜结构、线粒体功能、有丝分裂阶段……字迹和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你看,我都写了好几遍了,复习用的。”他随手拿起一张晃了晃,“估计哪张不小心夹在书里,掉你床上了。要不就是风刮过去的?昨晚上阳台门没关严。”
顾深眼神扫过那一叠纸,喉咙动了动。他当然不信什么“风刮过去”,可问题是——字迹确实对得上,格式也一致,连顿笔的位置都分毫不差。要是造假,得提前多久练?
他咬牙:“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偏偏写‘痒吗’?这也能当复习题?”
“谁说不能?”陈宇默一脸无辜,“我昨天做题做到半夜,脑子都乱了。可能写着写着走神了,随手记了个提醒?毕竟你床上确实有痒痒粉啊。”
他语气自然得像在聊天气,“谁洒的还不清楚?我看你们俩昨晚都没睡好,是不是觉得宿舍卫生太差,想搞点恶作剧提神?”
顾深脸色一下子变了。
这话听着像关心,其实句句带刺。等于当面告诉他:我知道你中招了,也知道你在查我,但我不仅能圆回来,还能反手把你推成“破坏宿舍环境”的那个。
周荣怀原本靠在床上刷手机,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合着你俩半夜研究的是细胞分裂?”他咧着嘴,“我还以为是爱情动作片笔记呢。”
顾深猛地扭头瞪他,周荣怀耸耸肩,把手机往腿上一搁,不说了,但嘴角还翘着。
空气僵了几秒。
陈宇默已经转身去拿新买的防螨枕套,一边套一边随口补了一句:“话说回来,最近真该打扫一遍了。谁知道哪儿来的粉末,沾衣服上洗都洗不掉。万一过敏就麻烦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每一个字都像钉子,往顾深心口敲。
你不敢闹大,因为你一闹大,所有人就知道你半夜抓痒抓到出血;你没法反驳,因为证据看起来更像是你自己弄丢的复习资料;你想动手,可对方全程笑脸相迎,态度端正得像个三好学生。
顾深站在原地,手指掐着手掌,指节泛白。他忽然意识到,从昨晚到现在,陈宇默一次都没正面跟他吵过。没有怒吼,没有对骂,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可就是这个人,让他睡不成觉、查不出真相、还被逼到只能憋着火质问一张纸条。
最狠的是——他还说不出错来。
“你等着。”他终于挤出三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下一秒,转身就走。门被他一把拉开,又狠狠甩上,震得窗框嗡嗡响。
屋里安静下来。
周荣怀坐直了身子,看着陈宇默把最后一角床单塞进垫子底下,忍不住问:“你真写了那么多张?”
陈宇默抬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你觉得呢?”
周荣怀没答,但心里已经有数了。
那种整齐划一的笔迹,不可能是临时伪造的。对方昨晚打完电话就立刻准备后手,把所有可能暴露的漏洞全都堵死。甚至可能早就料到顾深会捡起纸条,会比对字迹,会当面对质。
这不是报复。
这是设局等别人撞上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机屏幕,朋友圈那条“404今日份异常”的动态已经被转发了好几个群。有人评论:“听说了吗?3栋那边有人过敏进了校医室?”还有人回复:“不会是用了劣质洗衣液吧?”
谣言已经开始传了,而始作俑者此刻正弯腰检查床垫边缘有没有受潮。
阳光越爬越高,照在桌面上那堆便签纸上,字迹清晰,毫无破绽。
周荣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之前他一直以为这场冲突就是简单的“谁欺负谁”的问题,泼水、整蛊、反击,最多算个宿舍矛盾。但现在看来,陈宇默根本不是被动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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