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胡言!这‘狼噬月’符,乃是漠北‘黑狼旗’的信物!说!你与那帮叛匪是什么关系?混入我府中,有何图谋!”
巴特尔这声突如其来的厉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苏荔魂飞魄散!她脑中一片空白,几乎要瘫软在地。狼噬月符?漠北黑狼旗?叛匪?那灰衣人给她的,竟然是叛匪的信物?!这哪里是生路,分明是把她推入了另一个更凶险的火坑!
巨大的恐惧和被骗的愤怒瞬间淹没了她。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色惨白如纸,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巴特尔死死盯着她,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要将她每一丝细微的反应都剥开来看。花厅内的空气凝固了,压抑得让人窒息。旁边的管家和健仆也面露凶光,随时准备扑上来。
就在苏荔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巴特尔眼中那凌厉的杀意却忽然微妙地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带着探究的审视。他缓缓靠回榻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怎么?吓傻了?”他语气依旧冰冷,但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却缓和了些许,“还是……在编造新的谎言?”
苏荔心脏狂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巴特尔没有立刻动手,说明事情或许还有转机!他可能并不完全相信她是叛匪,而是在试探!她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抬起头,眼中蓄满了真实的恐惧和委屈的泪水,声音颤抖却带着一丝倔强:“老爷明鉴!奴婢……奴婢真的不知这符牌的来历!那位赠符的‘故人’,只说是凭此物可见老爷,求得一线生机。奴婢一路九死一生逃到此地,只为活命,绝无半点不轨之心!若老爷不信,奴婢……奴婢愿以死明志!”说着,她猛地低下头,做出要撞向桌角的姿态。
这半真半假的表演,是她此刻唯一能做的挣扎。她在赌,赌巴特尔与那灰衣人之间确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赌这“狼噬月”符背后另有隐情。
果然,在她作势欲撞的刹那,巴特尔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难以捉摸的光芒,他并未阻止,只是冷冷道:“以死明志?死了倒是干净。可惜,你这条命,现在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苏荔的动作僵在半空,心中稍安。他果然不想她立刻死!
巴特尔挥挥手,屏退了管家和健仆。花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背对着苏荔,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带着一种沧桑和疲惫:
“漠北黑狼旗……那是一群被逼到绝境的狼崽子,朝廷眼中的叛匪,草原上的孤魂野鬼。他们的信物,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沾上了,就是抄家灭族的祸事。”他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苏荔脸上,“给你这符的人,要么是想借刀杀人,要么……就是把你当成了可以趟雷的死士。你确定,你要找的‘生机’,在这上面?”
苏荔迎着他的目光,泪水滑落,哽咽道:“老爷,奴婢已是无路可走之人。关内……关内有无数人想要奴婢的命,唯有北上,或许……或许还有一丝侥幸。那位‘故人’是唯一指路之人,奴婢……别无选择。”她这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自己的绝境,又暗示了灰衣人的特殊,却绝口不提玉佩和具体仇家。
巴特尔深深地看着她,仿佛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以及她这个人本身的价值。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终于,他似乎做出了决定,走回榻边坐下,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罢了。既然你拿着这‘狼噬月’符找来,也算是……某种缘分。我巴特尔在草原上做生意,讲究个信义,也讲究个……利弊。”
他顿了顿,手指摩挲着那枚骨符,眼神深邃:“我可以给你一个暂时的容身之处,甚至……可以帮你缓解身上的麻烦。”他目光似无意地扫过苏荔的手腕,那里因“牵机”之毒偶尔会显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但前提是,你需证明你的价值。”
价值?苏荔心中一紧。“老爷需要奴婢做什么?”
“不忙。”巴特尔摆摆手,“你先在府中住下,安分守己,把身体养好。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记住,从此刻起,忘掉你过去的身份,你只是我府上一个不起眼的、从关内逃难来的哑女丫鬟,名叫‘阿丑’。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否则……”他眼中寒光一闪,“漠北的狼群,会很乐意多一顿点心。”
哑女阿丑?新的身份?苏荔明白,这是交换条件。用自由和未知的劳役,换取暂时的安全和可能的解毒希望。她没有选择。
“奴婢……阿丑明白。谢老爷收留。”她低下头,恭敬地应道。
巴特尔满意地点点头,唤来管家,低声吩咐了几句。管家看了苏荔一眼,眼神复杂,躬身应下,带着她离开了花厅。
苏荔被安置在府邸后院一间极其简陋、靠近马厩的杂物房里,与几个粗使的蒙古婆子同住。她的工作是帮忙铡草料、打扫马圈,是最低等的杂役。每日只有粗糙的糌粑和少量的肉干果腹,但至少有了遮风避雨之所和稳定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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