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观今之天下,梁晋相持,势若弈棋。然晋王李存勖,枭雄之姿,用兵诡谲,常出奇兵,蹈瑕抵隙。彼之铁骑,来如疾风,去若闪电,非徒恃堂堂之阵也。
今我大军集于河上,汴京空虚,若彼以精骑间道,直趋銮舆,此诚腹心之患,不可不防也。
夫王彦章者,万人之敌,忠勇贯日,昔尝破敌于杨柳,威震河朔。刘鄩老成持重,深谙兵机,守兖州而壁垒森严。
此二臣,国之干城也。宜令彦章统锐师,出奇扰敌,使晋人不得安枕;敕刘鄩整饬河防,广布烽燧,严备奔袭。又当信赏必罚,使将士用命,则险塞可固。
然兵者诡道,尤患萧墙。将帅协和,则三军用命;谗言一入,则金城为墟。伏望陛下明察秋毫,杜诲佞之口,俾上下同欲,共纾国难。
今晋人鸱张,殆天所以资陛下也。若能用良将、修守备、绝侥幸之谋,则社稷之福,生民之幸。臣等草茅微贱,不胜战栗屏营之至。
谨疏以闻。
核心判断:奏疏开宗明义,指出(后)梁最大的危险,并非来自正面的阵地对峙,而在于晋王李存勖用兵“奇诡迅疾,善于迂回奔袭”。
梁军主力集中于前线时,都城汴京防御空虚,极易被对方精锐骑兵和轻装步兵长途奇袭。
历史学博士张翰脑海中对五代十国的政权更替还是清晰地记得的,历史上李存勖正是通过一次大胆的千里奔袭,直捣黄龙。
朱友贞的臣子纷纷叛逃。在绝望中,他命令侍卫皇甫麟将自己杀死,自尽殉国(一说为皇甫麟奉命行刑),(后)梁灭亡。他的结局,是整个政权崩溃的缩影。
汴州(开封)陷落后,朱友贞宠臣、他的姐夫赵岩试图逃亡,但途中被部下所杀(一说被平民或地方势力处决),其家族亦遭清算。
关键人事:报告极力举荐两人:一是勇冠三军、忠心耿耿的“王铁枪”王彦章,主张让其统领精锐,在前线采取更主动的攻势,以攻代守;
二是足智多谋、善于谋划的老将刘鄩,建议由其负责黄河沿线防务,特别是加强汴京周边战略要点的守备,预警并迟滞可能出现的奇袭。
预警机制:提出建立一套沿黄河的烽燧哨探体系,信息传递务必快捷,并强调必须赋予前线将领一定的临机决断权,以防中枢反应不及。
潜在威胁:报告还隐晦地提醒,需警惕军中大将因猜忌而不和,特别是要防范有人听信谗言,自毁栋梁,以免给敌人可乘之机。这一点,他们几乎是基于对贺瓌与谢彦章(后梁另一位名将)矛盾的历史认知提出的预言。
为投朱友贞所好,王杨在奏疏中引经据典,文辞斐然,将冷峻的战略分析包裹在华丽的骈文之中。他们希望,这份兼具前瞻性与“文采”的报告,能让他们以“国士”而非“方士”的身份获得重视。
历史上晋军奇袭汴州(开封)时,汴州城守不住的原因:
1.战略失误:主力部队外调,都城空虚;
当时(后)梁主力由大将王彦章率领,在黄河沿线(如杨刘、兖州)与晋军对峙。
晋将领李嗣源率精锐骑兵绕过梁军主力,经郓州疾行南下,直扑开封。(后)梁朝廷误判战场形势,未及时回防。
2.内部腐朽:统治集团失去民心;
朱友贞昏庸,其姐夫赵岩等权臣贪腐成风,将士离心。
地方藩镇(如魏博节度使)早已投降晋,开封腹背受敌,防御体系瓦解。
3.奇袭战术:晋军队的迅猛行动。
晋君主李存勖采纳奇袭策略,命李嗣源率5000铁骑昼夜兼程,仅用数日便兵临开封城下。
开封守军措手不及,且守将段凝率主力远在河上,来不及回援。
4.守城意志崩溃:内应开城投降。
部分(后)梁官员(如开封尹王瓒)见大势已去,直接开城投降,未组织有效抵抗。
朱友贞自杀后,守军士气彻底崩溃,都城瞬间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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