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实呢?
他陷于绝境连敌人的面都没见到!他才不想好容易当上一个副将就命丧沙场,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上战场的那一天。
敌人的箭矢、炮弹、会爆炸的铁疙瘩,就像是从地狱里直接召唤出来的,从天上,从两侧的山坡上,从前方那该死的关楼里,无穷无尽地倾泻下来。他的士兵,不是在与敌人的搏杀中倒下,而是像被收割的庄稼一样,成片成片地、毫无意义地倒在冲锋的路上,倒在泥泞里,倒在火海中。
他看见最勇猛的都尉,刚举起刀呐喊,就被一枚炮弹炸得四分五裂;他看见年轻的士卒,捂着被弩箭射穿的肚子,在血泊里哀嚎,直到声音微弱下去;他看见试图结阵防御的盾牌手,连人带盾被一种威力巨大的弩箭射穿……
关门打狗。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主将曾玄杰将军死了,被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巨弩钉死在帅旗下。指挥体系彻底崩溃。各营各自为战,然后被分割,被碾碎。
他抬起头,望向西侧那片吞噬了无数生命的丘陵,那里只有冷冰冰的岩石和不断喷吐死亡的火焰。那处看似唾手可得、却如同天堑的上坡路,敌军像在看一场好戏。
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明白了,从一开始,他们就不是来打仗的,他们是自己走进了敌人预设的坟场。所谓的“侥幸”逃过永安驿站的伏击只不过是个笑话。
“将军!怎么办?!弟兄们……顶不住了啊!”一个满脸血污的校尉连滚爬爬地冲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顶不住?
头型像被一个夹子夹住的司马楠惨然一笑。拿什么顶?用血肉之躯去顶敌人的炮火吗?
最后一丝作为一个投机分子的理智和作为一个现场最高指挥官的责任感,他装着被逼迫地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哪怕这个决定,就是他一开始的的打算。
他深吸一口带着浓烈死亡气息的空气,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般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传令……各营……分路突围!能走一个……是一个!向山林里跑!不要回头!跑啊!”
“突围”二字出口的瞬间,他感觉自己作为一个捞偏门出身的江湖“高人”以前走错了路,自己把自己送上了不归路。
这不是战术转移,也不是撤退,这是溃散,是逃窜。是把军队最后的组织彻底打散,是把士兵的命运交给山林和运气。他知道,这样做的结果,绝大多数人依然逃不出去,只会被追击、被俘、或者饿死在山里。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了。继续留在这里,只有被全歼。分路突围,或许……或许还能有几个人逃出生天。
对,投降吧,听说钟鹏举的百姓军一直都是优待俘虏和对投降将士不计前嫌的。实在逃窜不出去就投降,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一直是这方面的高手。
命令像最后的涟漪,在濒死的军队中扩散。原本还在勉强抵抗的士兵们,最后的精神支柱也崩塌了。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身边没有头目的人们丢下武器,脱离队伍,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冲向看起来可能有一线生机的山林、水泽边缘。
场面彻底失控。
司马楠没有马上动。他站起身,整了整早已被血污和尘土覆盖的盔甲。他看着眼前这末日般的景象,看着剩下来的三千余人的军队土崩瓦解。
他举起那把陪伴他数年的横刀,刀锋依旧雪亮,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劈砍的敌人。
绝望,不是来自死亡本身,而是来自这种连挣扎都显得可笑的彻底碾压。他一生所学的“兵法”、所依仗的‘勇气”,在钟鹏举面前,幼稚得像孩童的把戏。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嚎,不再是为了指挥,而是为了发泄这噬骨的恐惧和绝望。
举重若轻的现场总指挥钟鹏举从容地指挥部队应对敌军的分路突围:地形封锁的“动态调整”。
一路向西逃窜(浅山栈道方向):
万州援军残部约1000人试图沿西侧浅山栈道逃窜,钟鹏举立即下令西侧丘陵保留100名弓弩手与10门机动炮压制,其余400名弓弩手与40门机动炮沿“栈道警戒道”(预设在栈道上方5丈的丘陵平台)转移,以“俯视射击”覆盖栈道(宽度仅3步),同时派50名轻装步兵在栈道出口(距岔口100步)设置临时拒马,形成“前堵后追”。
一路向北逃跑(忠州方向):
盐监援军残部见势不妙约400人向北逃离,北侧丘陵500名弓弩手与50门机动炮立即转为“追击射击”,火箭优先打击其后方士兵(延缓撤退速度);同时东侧小溪派100名刀盾手沿北侧官道追击,配合轻装步兵(此前突袭补给队的200人)形成“两翼包抄”,若敌军撤退至50步外,则停止追击(避免脱离设伏核心区,遭敌军援军反包围),通知后方围堵的2000永安驿站回防人马分兵进行拦截。
一路向南逃窜(瞿塘关码头方向):
曾玄杰副将司马楠鉴于忠州水师及原忠州军五千人马中走水路的一千人马已于一日前抵达白帝城上游15里处的瞿塘峡西峡口,准备登陆,且该地距瞿塘关官道岔口仅五里。于是,他率领所属部众300人沿南侧小路(距岔口5里)逃跑,这条小路可通往瞿塘关西侧的水师码头。
钟鹏举马上命令南侧丘陵500名弓弩手与50门机动炮立即转为“追击射击”。
钟鹏举同时启动预留机动骑兵的追击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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