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0月31日凌晨,夜色浓稠如墨,只有四行仓库周遭尚未熄灭的火焰,以及苏州河南岸租界零星的灯火,在冰冷的空气中涂抹出诡异的光影。寒风掠过废墟,发出呜咽般的声音,仿佛在为即将发生的别离奏响哀乐。
仓库内,最后的准备在死寂中进行。脚步声被压到最低,武器的碰撞声被小心避免。一张张年轻而疲惫的脸上,混杂着决绝、不舍,以及一丝对未知命运的茫然。
断后阵地。
PDD(角色:老兵)靠坐在冰冷的沙包后,仔细地将最后五发子弹一颗颗压进弹仓。他的动作缓慢而稳定,仿佛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受伤的手臂传来阵阵钝痛,但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他身边,是十几名同样沉默的守军士兵和自愿留下的玩家。他们的弹药同样所剩无几,有些人甚至只分到了一枚手榴弹,或者干脆将刺刀擦得雪亮。
一个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士兵,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小布包,里面是半块硬得像石头的饼。他小心翼翼地掰开,将稍大的一块递给PDD。
“班长,吃点吧……路上,好有力气。”
PDD看着那双在黑暗中依然清澈的眼睛,心头一酸。他接过那半块饼,没有吃,只是紧紧攥在手里,仿佛能从中汲取力量。
弹幕在PDD的直播间里缓慢流动,充满了悲壮与不舍:
“兄弟们……一定要撑住啊!”
“我不敢看了……”
“历史会记住你们每一个人的!”
“PDD,下把……下把我们还一起。”
撤退通道。
主力部队正在谢晋元团长的指挥下,悄无声息地向“垃圾桥”方向移动。周淑怡和腐团儿留在最后,她们和几名医护兵一起,挨个检查那些实在无法移动的重伤员。
一个双腿被炸断的老兵,艰难地抬起手,阻止了周淑怡试图扶他的动作。他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微弱却清晰:“姑娘……你们走吧……别管俺了……俺……俺不能拖累大伙……”
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一枚手榴弹,紧紧抱在怀里,“俺……俺留着这个……还能……还能换几个……”
周淑怡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腐团儿别过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她们知道,这是最残酷,也是最现实的选择。
弹幕被哭泣的表情淹没:
“不!带他走啊!”
“太残忍了……实在是太残忍了!”
“这就是战争……最真实的战争……”
谢晋元团长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坚守了四天四夜的堡垒,看了一眼那些自愿留下的断后勇士和无法带走的伤员,他的眼眶湿润了。他猛地转身,压低声音:“走!”
第一批撤退人员,借着断墙和夜色的掩护,猫着腰,迅速向河边冲去。
断后阵地的战斗,在主力开始撤退后不久,猛然爆发!
日军显然察觉到了守军的意图,他们不愿意让这块啃了四天的硬骨头就这么溜走!照明弹猛地升空,将仓库周边照得如同白昼!机枪火力如同泼水般扫向断后阵地和撤退路线!
“打!” PDD 发出了嘶哑的怒吼,手中的步枪喷吐出最后的火焰!
断后的勇士们用精准的点射和手榴弹,拼命压制试图追击的日军,为撤退的战友争取每一分每一秒。子弹在他们身边呼啸,炮弹在附近炸开,不断有人中弹倒下。
PDD 打光了最后五发子弹,将步枪狠狠砸向一个冲上来的日军士兵,反手抽出了背后的工兵铲。一个日军士兵挺着刺刀向他捅来,他侧身躲过,用工兵铲的侧面狠狠拍在对方头上!另一个日军从侧面扑来,他来不及回防,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明晃晃的刺刀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旁边那个给他饼的年轻士兵猛地撞开了那个日军,自己的胸口却被另一把刺刀穿透!
“小鬼子!我日你祖宗!” 年轻士兵发出最后的怒吼,拉响了腰间最后一颗手榴弹!
“轰!”
爆炸的气浪将PDD掀倒在地。
他挣扎着爬起来,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日军和越来越少战友,知道最后的时刻到了。他背靠着一堵残墙,缓缓坐倒,掏出了怀里那张被汗水、血水浸染的、画着教员肖像的纸片。
意识开始模糊,身体的疼痛似乎也远离了。他仿佛又听到了那温暖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小娃娃……时间不等人咯……放开手脚,去干出一番事业吧……”
他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微笑,用尽最后力气,将那张纸片塞进嘴里,咽了下去。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平静地迎接黑暗。
【阵亡……特定历史影像播放……】
垃圾桥畔,撤退与阻击。
撤退的道路同样充满了死亡。日军的火力疯狂地封锁着通往桥梁的路线。不断有士兵在奔跑中被流弹击中,倒入冰冷的苏州河中。
周淑怡和腐团儿搀扶着一个腿部受伤的士兵,艰难地在弹雨中穿行。子弹“嗖嗖”地从身边飞过,打在旁边的地面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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