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的花厅里，夕阳透过窗棂洒进来，暖融融地落在贾政与秦可卿身上。
两人相对而坐，手边的茶还冒着热气，话题正聊到扬州盐政的后续。
“如今扬州盐价总算稳了，”贾政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轻松，“那些囤积居奇的中小盐商，先前把盐价抬得老高，如今官府平价售盐，他们手里的盐砸了，不少人直接破产，连商铺都要低价变卖。”
秦可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亮色，笑着接话：“可不是嘛。我听说这事，便想着这些商铺位置都不错，若是盘下来，往后不管租出去还是自己经营，都是稳赚的买卖。便用荣国府的公银，再添上我自己手里的些银子，让贾琏去盯着办了。”
贾政有些意外，随即了然点头：“你倒是有眼光。贾琏办事虽有时毛躁，但在‘盯账’‘防糊弄’上，倒有几分细心——有他盯着，底下人不敢耍花样。”
“正是看中他这一点，”秦可卿笑意更浓，“我特意跟他说，商铺的地段、价格都要一一核验，若是有人敢虚报成本、暗吞银子，直接回禀我处置。他如今在扬州做的官，没人敢糊弄，倒真没出半点差错。”
贾政放下茶盏，看着秦可卿从容的模样，心中愈发觉得安稳——她不仅能照料内院，还能在这些实务上帮他谋划，既为荣国府添了产业，也借着这些商铺，悄悄将荣国府的触手在扬州扎得更深。
“做得好，”贾政温声赞道，“这些商铺往后便是咱们在扬州的根基，既方便打理盐政相关的事务，也能借着商铺多听听百姓的声音——往后民生之事，也能多些门路知晓。”
秦可卿点头应下，指尖轻轻拂过茶盏边缘：“往后我让贾琏多留意，若是再有合适的产业，咱们再慢慢盘下来。总归是一步一步来，把根基扎稳了才好。”
花厅里的气氛愈发平和，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荣国府花厅内，秦可卿听贾政提起扬州商队的变化，眼底漾开一抹了然的笑意，指尖轻轻叩着桌沿：
“从前我那商队，说起来名号响，实则就是些零散铺子，在扬州没半点根基，连八大盐商的边都够不着。”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轻快：“这次扬州盐政大乱，倒成了契机。借着贾琏盯着收商铺，咱们不仅盘下了二十多家临街旺铺，还接手了两个盐商破产留下的货栈——这些产业连成片，再加上官府统购私盐时，商队帮着运盐、记账，算是跟林府、周瑞那边搭上了线，有了官府这层‘靠山’。”
贾政闻言，微微颔首：“八大盐商现在自顾不暇，先前被咱们逼着交了私盐，又丢了不少话语权，自然不敢再随意插手你的商队。如今你手里有商铺、有货栈，还能借着盐政的便利做些正经买卖，在扬州算是彻底扎下根了。”
“可不是嘛，”秦可卿眼中闪着光，“前几日贾琏来信说，已有小盐商主动来跟商队合作，想借咱们的门路走官盐渠道。照这个势头，用不了多久，咱们的商队在扬州，便能跟八大盐商比肩，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空有名头’的样子了。”
“往后商队的事，你尽管放手去做，”贾政温声道，“若有需要朝堂那边协调的，我再跟林如海、周瑞打招呼。咱们在扬州的根基，得一步步扎稳了。”
秦可卿笑着应下，窗外的夕阳正好落在她身上，衬得她眉眼间满是底气——这一次，荣国府的势力，总算在江南这块富庶之地，真正站稳了脚跟。
花厅里的笑意还未散去，小厮便捧着一封书信进来，躬身道：“老爷，夫人，鸳鸯姑娘过来，说老太太请您二位即刻过去。”
秦可卿接过信，扫了一眼递给贾政，眉头微蹙：“这个时辰叫咱们过去，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贾政接过信看了看，指尖顿了顿，抬头对小厮问道：“可知老太太为何突然传讯？可有说旁的？”
小厮想了想，回道：“听来送信的婆子说，贾赦老爷和贾珍老爷也在荣庆堂，是半个时辰前到的。”
“贾赦和贾珍也在？”贾政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贾赦平日只顾着自己高乐，贾珍更是常年在宁国府待着，除非有要紧事，否则两人极少同时来见贾母。
他压下心中的猜测，对秦可卿道：“先过去看看再说，别让老太太等急了。”
秦可卿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两人便并肩往荣庆堂去。
路上，贾政暗自琢磨：贾赦向来惦记着荣国府的爵位和产业，贾珍则盯着宁国府的差事，此次两人一同前来，又恰逢扬州之事刚落定，莫不是为了盐政的好处，或是想从新盘下的商铺里分一杯羹？
虽心中有了几分揣测，但贾政并未多说——事没查清前，妄下定论反而不妥，不如见了贾母，听她怎么说。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荣庆堂外，刚掀开门帘，就听见里面传来贾赦的声音，似乎在说着什么“扬州商机”，贾政与秦可卿对视一眼，脚步未停，径直走了进去。
荣庆堂内，贾赦正捻着胡子说扬州商铺低价抛售的事，贾珍在一旁频频点头，见贾政夫妻进来，两人立刻停下话头，脸上堆起热络的笑。
“二弟，你们可算来了！”贾赦率先起身，语气透着急切，“我跟珍儿这几日听市面上说，扬州那边好多商铺、田产都在低价卖，想着能不能也凑凑钱，盘下几处——你看这事，还能行不？”
贾珍也连忙附和：“是啊二叔，我们打听着，先前不少人都在抢，就是心里没底，不知道现在下手还来得及不，也不知道哪些地段的好。”
贾政听着，心里不由纳闷——贾赦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贾珍也惯会自己找门路，要买铺子田产，按他们的性子，早该直接找贾琏去了，哪会特意等着来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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