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鹏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酸涩与悔意。
若是当年自己也能早些看清形势,不那么执着于妖族权位,不那么计较一时得失,是否今日境地会截然不同?
不,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鲲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杂念。
选择大于努力,自己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但现在,机会又摆在眼前!
巫刚给了承诺,平心娘娘允了机缘,剩下的,就看自己如何把握!
“一定要好好表现,赚取功德,感悟大道!”
鲲鹏暗暗给自己打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百年……只有百年时间!必须抓住每一刻!”
他不再观望西王母,寻了一处远离的角落,盘膝坐下。
屏息凝神,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出,开始接触、感悟周围那浩瀚、神秘、承载着万物生灭轮回的伟岸力量。
痛苦,立刻袭来。
轮回之力,蕴含着最本质的“消磨”与“新生”法则。
对于鲲鹏这样业力缠身、因果深重、且并非地道先天眷顾的生灵而言,直接感悟如同将神魂投入磨盘!
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真灵被洗涤、被撕扯的剧痛,往日杀业、算计、争权夺利留下的心灵尘埃,都被翻搅出来,灼烧着他的道心。
鲲鹏额头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道袍。
但他咬牙硬挺,一声不吭。
他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
洗去旧日污秽,才能承载地道新生之力。这痛苦,是代价,也是机缘。
他心神沉入,开始在这痛苦的磨砺中,捕捉那一丝轮回真意。
……
地府,忘川河畔。
血黄色的河水无声流淌,河面雾气弥漫,隐约可见无数怨魂沉浮挣扎,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唯有那亘古的悲苦寂寥之意,浸透每一寸空间。
一座古朴的石桥横跨河面,桥头石碑上书“奈何”二字。
桥这边,新死的鬼魂排成长队,个个面目模糊,眼神空洞,被地府规则力量牵引着,麻木向前。
队伍前方,一个身影格外显眼。
陆压。
他褪去了代表太阳星君、金乌太子的华丽金袍,换上了一身地府最普通的鬼差皂袍,颜色沉暗,毫无纹饰。
长发用一根木簪简单束起,脸上所有属于金乌的骄矜、仇恨、戾气,都被深深收敛,只剩下一片近乎漠然的平静。
他手持一盏幽幽的引魂灯,灯火青白,照亮前方丈许之地,也映亮他没什么表情的侧脸。
“跟上。”
“勿要停留。”
“直视前方,莫看河水。”
他的声音平稳,不高不低,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淡,却又不会让人感到粗暴。
他引导着这一队约莫百人的新死鬼魂,步伐均匀地走向奈何桥。
沿途,有其他地府阴神、鬼卒往来。
有的牛头马面扛着锁链,押解着厉鬼凶魂,看到陆压,好奇地多打量几眼,私下里神念传音窃窃私语:
“瞧,那就是仅存的那只金乌?太阳星君的弟弟?”
“啧,听说以前嚣张得很,十日横空,晒死不少生灵。如今也落到这步田地,跟咱们一样当差引魂。”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啊。不过看他那样子,倒是挺能忍。”
“忍?这才刚开始呢!地府的差事,是那么好当的?看他能坚持几天不露原形!”
有的判官属吏捧着卷宗匆匆而过,看到陆压,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也有的流露出些许同情,但都很快移开目光,各行其是。
偶尔有低阶鬼卒故意从陆压身边挤过,撞一下他的肩膀,或发出几声不轻不重的嗤笑。
陆压恍若未觉。
他甚至会细心地将一些因为残留执念或恐惧而微微挣扎、偏离队伍的鬼魂,用引魂灯的光芒轻轻拢回,动作算不上温柔,却足够稳定有效。
他会低声重复那几句引导的话语,声音里听不出不耐烦,也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差事。
高台之上,巫咸判官与几位地府阴司的主事凭栏而立,远远望着忘川河边的这一幕。
一位主事低声道:
“判官大人,这陆压……倒是沉得住气。引魂三日,未曾出错,也未曾与任何鬼卒阴神起冲突。这份隐忍,不像传闻中金乌太子的性情。”
巫咸面容古板,如同石刻,眼神深邃,不见波澜。
他身为此地判官,掌管部分轮回刑罚与鬼差调度,权限不小,更是后土祖巫(平心娘娘)信任的巫族老人。
“才三日而已。”
巫咸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引魂乃地府最基础之职,循规蹈矩即可,谈不上能耐。他身负太阳真火,与地府阴煞之气天生相冲,能压制本源,不出纰漏,算是有点定力。但……还不够。”
他目光扫过远处陆压那沉默的背影,继续道:
“去将‘火照之路’那边积压的、涉及阳火鬼患的卷宗整理出来。挑几件年份久、棘手、寻常鬼差难以处理的,过几日,交给他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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