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院门口。”
“嚯!那赶巧了!您稍等啊,我就在附近办事儿,十分钟,就十分钟!您就在门口等我,我这就过来!”
电话里的声音拔高了几分,透着股子利落劲。
挂了电话,张一清静静站在紧闭的朱漆大门前。
雪渐渐下得密了,落在青石板上,很快积起薄薄一层。
约莫七八分钟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臃肿军绿色旧棉袄、戴着顶同样陈旧雷锋帽的中年男人小跑着过来,嘴里还哈着白气。
他约莫五十多岁,身材微胖,脸盘圆润,被寒风刮得通红,一双小眼睛却透着商人的精明和久经市井的油滑。
“哎呦!张先生!久等久等!这天儿冷的!鄙人姓钱,您叫我老钱就行。”
老钱搓着手,脸上堆起笑容,一边麻利地从一串叮当作响的钥匙串里,翻找着大门钥匙。
“您就是刚才打电话的?看着可真年轻有为啊!怎么着,想买老宅子?有眼光! 地段多好!二环里!闹中取静!这宅子可有年头了,正经前清官员的宅邸,风水宝地啊!”
“吱嘎——嘎——”
沉重的朱漆大门被推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尘封的历史被掀开了一角。
一股混合着陈年木料、尘土、霉味,以及被深深掩埋的植物根茎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比张一清想象中要大,是个规整的二进四合院。
但眼前的景象,只能用破败来形容。
入眼就看到院子里堆放着不少杂物,破旧的自行车、废弃的砖瓦、几口裂了缝的大缸,积雪覆盖其上,更显荒凉。
老钱搓着手,脸上挤出更热情的笑容,试图掩盖院子的颓败:
“小哥您看,这格局多正!坐北朝南,四平八稳!老话说得好,‘天棚鱼缸石榴树,先生肥狗胖丫头’,这底子都在呢!拾掇拾掇,那就是个顶顶好的院子!您别看现在这样,这地界儿,这面积,绝对值!”
张一清目光越过老钱,投向门后的世界,“先带我好好看看。”
“好勒!” 老钱一边引着张一清进门,一边絮絮叨叨介绍: “小哥,您看,这院子虽然旧了点,但骨架好哇!正经的二进四合院,占地少说也有七百平!二环里!您想想,搁以前那住的都是什么人?祖上可是出过大官的,风水那是顶顶好哇!要不是……唉,家里摊上点事儿,真舍不得卖祖产。”
张一清随口应了两句,心神已全部放在眼前这个荒凉萧索的四合院上。
前院虽堆积了不少杂物,却颇为宽敞。
青石板铺地,缝隙里顽强地钻出枯黄的杂草,蒙着一层薄薄的、脏兮兮的残雪。
院子两侧是倒座房,门窗大多残破不堪,糊着发黄的旧报纸或钉着木板,窗棂歪斜,油漆剥落殆尽,露出朽木的本色。
院子角落是几株光秃秃的老树,枝干虬结,透着沧桑。
正对着大门的,是一面斑驳的影壁墙。
墙上的砖雕图案早已模糊不清,隐约能看出些福寿纹样,但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雨水冲刷留下的污痕,墙根处还散落着几块碎砖。
穿过前院,一道尚算完好的垂花门连接着内外。
垂花门上的彩绘早已褪色剥落,木雕的垂莲柱也失了往日的精致,积满了灰尘。
门楣上方的匾额位置空空如也,只留下几颗锈蚀的钉头。
迈过垂花门高高的门槛,便是内院。
内院比前院更为规整,同样是青石板铺地。
正北面是坐北朝南的正房三间,东西两侧是厢房各三间。
房屋主体结构尚存,但状况同样令人担忧: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有些地方露出了腐朽的椽子;门窗大多老旧变形,糊窗的纸早已破烂;墙面的灰皮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不少砖块也风化得坑坑洼洼。
连接正房与厢房的抄手游廊,是这破败景象中,唯一还能窥见昔日匠心的部分。
木质的廊柱和栏杆虽然漆色尽褪、布满裂纹,但雕花的雀替和梁枋上模糊的纹路,仍能让人想象当年主人漫步廊下、观鱼赏花的闲适。
只是如今,这游廊也显得摇摇欲坠,有几处栏杆已经断裂缺失。
张一清站在游廊下停下了脚步,正房后面还有个后院和后罩房,但已经不必要去看了。
他仔细打量着内院,感应越发清晰。
玉虚诀运转之下,他清晰地“看”到,这破败院落的深处,有一股精纯至极的地脉灵气,如同被封印的灵泉,正从某个核心点源源不断、极其艰难地渗透出来!
这灵气虽然微弱,却顽强地抵抗着周遭的破败和污浊,形成一个小小的、无形的“场”。
而那个核心点……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了院子正中央偏北的位置,那里靠近正房台阶,积雪下是一个花坛,花坛里,孤零零矗立着一棵树皮黝黑皲裂的老枣树。
虬曲的枝干刺向灰蒙蒙的天空,带着一种沉默的倔强。
就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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