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内，死寂被打破。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濒死的直线，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猛然拉扯，骤然跃起一个惊心动魄的波峰！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搏动，顽强地穿透了死亡的重霾。
张一清胸腔的起伏陡然加剧，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喉咙深处压抑的嘶鸣，氧气面罩上瞬间凝结起浓重的白雾。
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在疯狂地转动。
玉虚真气在剧毒的废墟中死灰复燃，如同地底奔涌的熔岩，在他受损的经络中狂暴冲撞。
体内那场无声的战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惨烈峰值，濒死的躯壳成了最残酷的战场。
撕裂般的剧痛，将他硬生生从深沉的昏迷中拽回现实。
“呃啊——！”
一声沙哑到极致的嘶吼，冲破了氧气面罩的束缚。
张一清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曾如古井般沉静的眸子，此刻却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瞳孔深处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求生意志，和冰冷刺骨的杀意！
左肩下的伤口在剧烈的肌肉痉挛下，暗红色的血水混杂着组织液，猛地喷溅而出，染红了洁白的被单。
“医生！医生！他醒了！快！”
守在一旁的护士惊恐地尖叫起来，手忙脚乱地按下紧急呼叫按钮。
急促的脚步声立即涌向病房。
主治医生冲了进来，看到病床上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和不断涌出的污血，脸色大变：“镇定剂！快！他这样会彻底撕裂伤口的！”
护士慌忙去取药。
然而，就在这混乱的瞬间，张一清那只插着输液管、苍白无力的右手，竟如同挣脱了桎梏的鹰爪，猛地抬起，死死抓住了主治医生伸过来的手腕！
那力量之大，完全不像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
“索……菲亚……”
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吐出带着血腥味的字眼，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破碎的肺叶里挤出来的，“在……哪？”
主治医生被他眼中那股择人而噬的凶戾，惊得浑身一僵，手腕传来的剧痛让他冷汗直流：
“张…张先生！你冷静！你需要治疗！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
“告诉我！” 张一清的手如同铁钳般收紧，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外面……怎么样了？”
玉虚真气在他体内强行运转，支撑着这具濒临崩溃的躯壳，也带来了超越极限的痛苦，让他额角的青筋如蚯蚓般暴凸跳动。
——
港岛警务署，联合行动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不断滚动着最新的排查结果，每一个闪烁的红色“X”，都代表着一次无功而返的行动。
气氛凝重得如同灌了铅。
“报告！西贡废弃船厂突击完毕！击毙抵抗武装分子三名，均为东南亚籍，初步判断为‘屠夫’外围接应人员！未发现主要目标！”
“报告！屯门货柜码头B区7号仓，完成封锁搜查！缴获部分武器弹药和干扰设备，发现短暂停留痕迹，人已转移！未发现‘屠夫’及核心成员！”
“报告！元朗村屋包围点解除！抓获三名偷渡客，经查与本案无关！”
……
一条条汇报如同冰冷的雨水，浇灭了指挥室本就不多的热度。
周启明派来的高级助理脸色铁青，宋泽基的代表眉头紧锁，几位高级警官和国安专员的面色也愈发难看。
“食塞米！”
周启明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几乎要震碎听筒：“悬赏加到一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们抠出来！”
宋泽基则冷静得多，却带着深海般的压力：
“‘天网’系统捕捉到目标最后消失点，位于将军澳工业区边缘，随后信号彻底消失。怀疑他们利用了该区域——复杂的地下管网，或废弃隧道。‘影卫’已渗透进入，但范围太大，如同大海捞针。”
“他们就像真正的幽灵，” 国安部门一位资深情报分析员沉声道：“行动模式高度专业化，反侦察能力极强，对环境利用到了极致。我们抓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鱼小虾，核心人物如同人间蒸发。时间拖得越久，他们逃脱或再次发动袭击的可能性就越大。”
指挥中心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
港岛虽大，但以周宋两家的能量，加上官方机器的全力开动，竟连两个大活人的踪迹都摸不到，这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挫败。
一种无形的焦虑在蔓延，对方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再次亮出致命的獠牙。
——
玛丽医院VIP病房区。
铁塔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靠在病床上，右胸厚厚的绷带下隐隐透出血色。
卡洛斯吊着胳膊，雷头上缠着纱布。
三人听着金低声转述着外面搜捕的困境，眼中都燃烧着不甘的怒火。
“FUCK！难道就让那些杂种跑了？”
铁塔一拳砸在病床扶手上，金属发出痛苦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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