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洪流的尽头，是无尽的虚无。
林渊缓缓睁开双眼。
他面前，那个巨大的活体大脑依旧悬浮在营养液中.
但表面的数据流光已经消失，只剩下外壳。
林渊对它，已经失去了任何兴趣。
他甚至懒得亲自动手去毁灭它。
一道无形的精神指令，被下达给了这个刚刚被篡位的前“神明”。
“自毁。”
嗡……
那个巨大的活体大脑，微微颤动了一下。
“指令确认……执行最终预案……”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空间中响起，机械的执行。
下一秒。
嗤啦——！
玻璃容器的表面，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裂痕！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容器内部，那原本平静的淡蓝色营养液，开始剧烈沸腾，无数气泡翻涌而上！
一股极度不稳定的能量波动，从大脑的核心处疯狂地扩散开来！
“不好！”
吴邪脸色剧变，他最先反应过来。
“它要自爆了！”
他一把拉住还在发呆的王胖子，对着他大吼。
“胖子！引爆！”
“得嘞！”
王胖子一个激灵回过神，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极度亢奋的笑容。
他猛地按下了手中那个一直攥着的遥控引爆器！
“给爷炸！”
轰！
第一声爆炸，并非来自核心机房。
而是来自他们来时的路上，那道被王胖子安装了微型炸药的电子门！
紧接着。
轰！轰！轰！
一连串的连锁爆炸，从通道深处，由远及近，接连不断地响起！
王胖子在沿途所有被他们突破的关卡，都留下了“伴手礼”。
此刻，这些“礼物”被同时引爆，瞬间引发了整个地下堡垒结构的连锁反应！
“走！”
林渊吐出一个字，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留恋。
张起灵的身影紧随其后，步履沉稳，仿佛只是在饭后散步。
四人在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和剧烈晃动的通道中，开始从容不迫地向外撤离。
头顶，是不断掉落的混凝土碎块和扭曲的钢筋。
脚下，是寸寸龟裂的合金地板。
在他们身后。
那座巨大的圆形机房内，能量的积蓄达到了顶点。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足以将人的耳膜彻底震碎的恐怖巨响！
一团刺眼的白光，从核心机房的位置猛地膨胀开来！
那个承载了汪家百年野心与秘密的“数据神坛”。
那个巨大的活体CPU。
在这一瞬间，被它自身狂暴的能量，彻底撕碎、吞噬、化为灰烬。
毁灭的冲击波，追逐着四人的脚步，将他们身后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
几分钟后。
地面上，废弃防空洞的入口处。
四道身影，从炸开的洞口中，依次钻了出来。
他们身上，甚至没有沾染上多少灰尘。
几乎就在他们全部撤出的下一秒。
轰隆隆……
方圆数百米的地面，开始剧烈下陷！
一股夹杂着焦糊味的浓烟，如同黑色的巨龙，从塌陷的深坑中冲天而起，直上云霄。
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了下来。
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远处那滚滚的浓烟，心有余悸地感慨。
“我操……这帮孙子，真他娘的是一群疯子！”
“用一个活的大脑当电脑……这也就是渊哥，换了别人来，刚才那一下精神攻击，咱们就得全交代在那儿。”
吴邪没有说话。
他呆呆地看着那片塌陷区，整个人还处在巨大的信息冲击中没有回过神。
汪家的秘密，张家的宿命，“终极”的真相……
林渊刚刚用几分钟“下载”完的东西，可能是他和他三叔，甚至是他爷爷追寻了一辈子都无法触及的答案。
这种感觉，荒谬，却又无比真实。
张起灵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那道冲天的烟柱，不知在想些什么。
整个行动，干净利落。
从潜入到摧毁，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但他们每个人都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秘密，刚刚在他们面前，掀开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唯有林渊。
他背对着那片毁灭的景象，闭着双目。
对他而言，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远不如他脑海中正在进行的“盛宴”来得精彩。
海量的信息，正在他的意识之海中被飞速地分类、整理、归档。
关于九门的恩怨情仇……太琐碎，是口感粗糙的“边角料”，过滤掉。
关于张家守护“终极”的各种记录……有点意思，算是“开胃菜”，但还不够。
关于各种神性生物的基因图谱……这些他大部分都亲口“尝”过，只能算是“餐后甜点”。
他的意识，像最高效的处理器，将百分之九十九的无用信息当做“杂质”和“沉渣”瞬间剔除。
最终。
所有的“食欲”，都集中在了一份档案上。
【飞升计划】。
“当人造神完成，献祭饕餮，以其血肉为舟，魂归故里。”
林渊在心中，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饕餮，是他。
血肉为舟，是载具。
那么，故里……是哪里？
一直以来，汪家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躲在阴沟里的老鼠，是他未来食谱上的一道“主菜”。
可现在。
他那双淡金色的瞳孔中，第一次对汪家这个组织本身，对这道“主菜”的来历，产生了“吃掉”以外的……
一种名为“好奇”的全新食欲。
ps：渊哥这波“云下载”信息量爆炸啊！看完只想问一句：献祭饕餮，魂归故里……这帮汪家人不会是想把渊哥打包送回外星球吧？兄弟们觉得汪家的“故里”到底是个啥地方？评论区开个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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