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疏“固本自强”的策略得到了彻底的执行,整个营地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每个成员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碌着,为了共同的家园积蓄力量。
周砚几乎将工坊当成了自己的家。水力锻锤的轰鸣声成了营地最恒定的背景音。在他的指导下,赵石和学徒们已经能够熟练地操作锻锤,将那些破损武器和初步处理的铁矿石锻造成所需的形状。除了继续打造箭镞和矛头,周砚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防御工事的建设上。
他根据《百工谱》上的简图和自己的理解,设计了一种改良的“拒马”。主体是用碗口粗的硬木交叉榫卯固定,形成稳固的三角支架,关键部位还用烧红的铁箍加固。然后在交叉点和伸出的木臂上,密密麻麻地安装上由水力锻锤批量生产的三棱铁刺。这些铁刺长近一尺,尖端锐利,带着冷森森的寒光,尾部有特制的倒钩,一旦钉入木头便极难拔出。
“周大哥,这拒马是不是做得太沉重了?”一个学徒看着那需要两个壮汉才能抬动的成品,有些疑惑。
周砚用左手拍了拍坚实的木架,解释道:“要的就是这个分量。轻了容易被推开或者拖走。我们不需要机动,只需要它们牢牢钉死在预设的位置,挡住敌人冲锋的路线。”他指着铁刺的倒钩,“看到这个没有?就算有人想用绳子拉,也得费九牛二虎之力,足够我们的弩手瞄准射击了。”
除了拒马,周砚还改进了营地外围的栅栏。原来的木桩之间空隙较大,他让人砍来更多韧性极好的藤条和细木棍,编织成密实的篱笆,固定在原有栅栏的内侧,大大增加了攀爬的难度。同时,他在栅栏关键位置预留了一些可以迅速开启、仅容弩箭射出的射击孔。
沈云疏则带着沈云墨和刘大用等人,将精力投入到更长期的生存保障上。新开垦的土地已经播下了耐寒的粟种和一些生长周期短的菜蔬。沈云疏尝试着将《齐民要术》中提到的“区田法”在小块土地上实践,通过深挖沟、集中施肥的方式来提高土地肥力,虽然费工,但若能成功,对未来粮食产量的提升至关重要。
她还组织了一支由赵叶和几个细心妇人组成的“卫生队”,严格规定营地的垃圾处理和生活污水的排放地点,要求所有人必须饮用烧开后的水。这些措施起初让一些人不解,但沈云疏坚持执行,她深知,在人员聚集的地方,瘟疫有时比刀剑更可怕。
林栖的侦察小队如同营地的眼睛和耳朵,持续不断地将外界的消息带回。北边的两股势力依旧在为水源僵持,小摩擦不断,但大规模的战事并未爆发。这给了栖雁坳宝贵的准备时间。林栖不仅监视北方,还细心地绘制了营地周边更精确的地图,标注了每一处可以设伏的山坳、每一片可以藏身的树林、每一条可能被利用的小径。他还带着战斗组的人,在这些关键地点,依据地形,悄无声息地布下了各种陷阱——伪装巧妙的陷坑,吊在树梢、触发后能砸下尖锐木桩的落石,还有利用弹性树枝制作的、能突然弹射出削尖竹签的机关。这些陷阱不追求致命,主要以阻滞、惊吓和造成轻伤为目的,旨在拖延和扰乱可能的入侵者。
训练场上,气氛严肃而有序。周砚将现有近三十名可战人员——包括后期表现良好、被吸纳的俘虏分成了三个小队,轮流进行防御演练。一队负责在坳口栅栏和拒马后进行弩箭压制,一队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薄弱环节,还有一队则由林栖带领,演练在工事被突破后,如何利用营地的房屋和巷道进行巷战和逐层抵抗。
“记住!你们的首要任务是保护自己,然后才是杀敌!”周砚在训练中反复强调,“依托工事,用弩箭远距离消耗敌人,不要轻易出去肉搏!听到锣声,立刻向第二道防线撤退,不准恋战!”
新加入者们起初有些紧张和笨拙,但在石头、阿昌等老队员的带领和示范下,他们逐渐掌握了要领,学会了如何利用射击孔瞄准,如何在藤牌掩护下转移位置,如何辨别代表不同指令的旗号和锣声。
这天下午,就在各项准备工作紧锣密鼓进行时,外出巡逻的小队带回来一个意外的消息:他们在西边十几里外的一处山涧,发现了一个废弃的炭窑,看痕迹,废弃的时间不算太长。
“炭窑?”沈云疏听到这个消息,眼睛一亮。栖雁坳目前主要的燃料是木柴,燃烧效率低,烟尘大,而且对林木消耗很快。如果能恢复烧炭,不仅能有更高效、更耐烧的燃料用于工坊冶炼和冬季取暖,炭灰还是很好的钾肥。
“去看看!”沈云疏立刻做出了决定。她带上周砚、沈云墨以及几个对烧窑有些了解的马老三等人,由发现炭窑的队员带路,前往查探。
那处山涧相当隐蔽,入口处被茂密的藤蔓遮掩。拨开藤蔓,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山谷,一侧山壁上赫然有着几个黑黢黢的窑口,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陶片和锈蚀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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