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驱散了最后一缕夜色,将营地镀上一层浅金。空气里弥漫着烟火、湿土和一种蓄势待发的紧张气息。距离林栖探路归来已过去半月,南下的一切准备,都已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沈云疏站在营地中央的空地上,看着眼前繁忙而有序的景象。经过反复清点和调整,所有需要携带的物资都被分门别类地打包好。粮食是重中之重,炒面、杂粮饼、肉干被仔细地用新织的麻布包裹,再装入坚固的藤筐或新烧制的陶瓮中,封口处还用防水的油布仔细扎紧。沈槐正带着几个人,给这些最沉重的行李捆绑上结实的背带,方便轮流背负。
武器和工具被集中放在另一片区域。修复和新增的三十多根长矛捆成一束,矛头都用粗麻布缠好,防止误伤。近百支箭矢,包括那十支特殊的“哨箭”,分别插在几个新硝制的皮制箭囊里。周砚亲手检查着每一把腰刀和手弩,确保机括灵活,刃口锋利。那几把珍贵的、嵌有星铁的破甲矛和星铁短刃,则由他和林栖亲自携带。
阿禾看管的火药武器被单独放置,远离火源,标记得清清楚楚。“轰天雷”只剩下最后五颗,作为压箱底的杀手锏。“迷障弹”和“掌心雷”则数量稍多,分别装在垫了干草的结实木箱里,由最稳重的几个人负责搬运。阿禾不厌其烦地再次向负责搬运的石头和阿昌强调注意事项,小脸严肃得像个小教官。
马老三带着孙老丈几人,将最后一批烧制成功的陶器——主要是轻便坚固的水罐和饭盆——分发给每个人。何氏和春婶领着女人们,将缝制好的新麻布行囊和替换衣物分发下去。行囊里除了个人物品,还统一配备了少量盐、火折和一份应急的干粮。
孩子们也没闲着,大丫和铁蛋跟着赵叶,将晒干的止血草药分装成小包,塞进每个人的行囊角落。就连黑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不再四处乱跑,而是安静地趴在沈云疏脚边,耳朵警惕地竖着。
周砚的声音在营地中响起,沉稳有力,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所有人,最后检查自己的行囊!武器是否顺手?干粮是否捆扎结实?水罐是否漏水?记住,路上没有时间让你慢慢整理!从现在起,你们背上的,就是你们的命!”
人们立刻行动起来,最后一次翻看自己的行囊,调整背带的位置,相互检查提醒。气氛凝重,却并不慌乱。长时间的针对性训练,此刻显现出了效果。
沈云疏走到周砚身边,低声道:“周大哥,队伍编组和行进顺序,再最后确认一遍吧。”
周砚点点头,拿出一张用炭条画出的简单序列图。“按我们商定的,林栖带石头和阿昌作为前哨,负责探路和警戒,保持一到两里距离,用哨音联系。我带领主力队伍,赵石、李老四几个有经验的在队伍前后照应。沈叔和孙老丈负责协调物资搬运,确保不掉队。云疏你和你带着阿禾、赵叶在队伍中段,兼顾指挥和医护。沈云墨带几个人断后,清扫痕迹,注意后方情况。”
“好。”沈云疏仔细看着序列图,补充道,“老人和孩子安排在队伍中间,靠近我和赵叶。告诉所有人,行进时保持安静,听从号令,遇事不许惊慌乱跑。”
命令被一层层传递下去。没有人提出异议,经过矿坑那次成功的行动和这段时间的严格磨合,周砚和沈云疏的权威已经深入人心,团队的纪律性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中午,春婶和王氏动员所有妇人,做了最后一顿丰盛的热食——浓稠的肉糜野菜粥,里面甚至罕见地放了不少切碎的肉干。香气弥漫在整个营地,大家围坐在一起,默默地吃着,享受着出发前最后的安稳。
饭后,稍作休整,队伍即将开拔。
就在这时,负责在营地外围做最后巡查的林栖,快步走了回来,他的脸色比平时更显冷峻。
“有情况?”周砚立刻迎了上去。
林栖目光扫过正在做最后准备的众人,沉声道:“东南方向,约十里外,发现陌生烟柱,不止一处。有马蹄声,人数不明,方向……似乎朝着我们这边过来。”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引起了涟漪。刚刚平静下来的气氛又绷紧了起来。
“是溃兵?还是流匪?”沈云疏心头一紧,走到林栖面前问道。难道计划又要被打乱?
“烟柱分散,不像大队人马。马蹄声杂乱,不似边军整齐。”林栖分析道,他的观察力极其敏锐,“可能是过路的散兵游勇,或者……是‘过山风’。”
“过山风”是林栖前几天侦察时,在更东南方向发现的一股新型流匪的绰号,据说人数不多但极其彪悍敏捷,擅长山地作战。难道他们活动的范围扩大了?
周砚眉头紧锁,看向沈云疏:“云疏,你怎么看?是走,还是等等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云疏身上。是立刻按原计划进入野鹿峡,避开可能的麻烦?还是留下来,弄清楚情况,甚至可能被迫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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