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或遭不测。”无(陈默)沉声道,一边收回红流中的碎片。除阿木的之外,尚有数块泛着焚城特有的火红色——乃焚城守卫的核心记忆,他们想必已找到了阿木埋记忆之处。
苏夜抽刀回撤,刀身沾满墨绿血液,血珠坠地即化为黑色记忆碎片(忆蚯所吞的痛苦记忆)。她未拭刀,只凝望焚城方向,耳后朱砂痣灼烫更剧:“我父亲从不屑驱使忆蚯……是红夫人。她助我父亲掘地,代价必是记忆稳定器。”
地面震动骤停。忆蚯的嘶吼转为呜咽,裂隙中黏液退潮般缩回,似在恐惧什么。无(陈默)与苏夜对视一眼,齐齐后撤——事出反常,忆蚯凶戾,绝不会无故退却。
远方焚城方向传来一声闷响,墨色天幕炸开一团金色光爆——非是烟火,乃是大量核心记忆被强行抽离时的能量喷射。旋即,浓烈的血腥气混着玉兰花香扑面而来,属于红夫人的气息,较之记忆银行时浓郁十倍。
“她得手了。”无(陈默)的齿轮疤痕剧痛钻心,眼前掠过一段更清晰的画面:红夫人立于焚城密室,手捧发光齿轮盒(记忆稳定器),盒面刻纹与他手背疤痕如出一辙。其身后跪伏一名焚城守卫,头颅低垂,颈间鲜血淋漓——已被红夫人以记忆皮囊操控,“她在杀戮焚城之人,逼苏烈交出稳定器的‘钥匙’。”
苏夜面色霎时苍白。她认出画面中密室正是父亲书房下的暗室,母亲曾言“那里面锁着会噬人的东西”。她猛地转身冲向焚城,碎忆刀在身后拖出白芒:“母亲的内存结晶已裂,稳定器与她相关!红夫人取得稳定器,必会去寻母亲的‘根’——母亲的核心记忆尚未散尽!”
无(陈默)紧随其后。黑色风衣在风中展开,如追逐光焰的夜鸟。左手红流于二人身后织就屏障,挡开被光爆惊起的记忆碎片——方才那声闷响,恐是红夫人破坏了焚城的“记忆防火墙”,此刻整座城的记忆正倾泻外流。
愈近焚城,空气中玉兰香气愈浓。城门口守卫无踪,地上横陈数具尸身,死状与画面中守卫一致,颈渗鲜血,面容凝固着“服从”的神情——皆是被红夫人以记忆皮囊控制后灭口。
苏夜未停,直冲书房方向。她对焚城路径熟稔如掌纹,纵使闭目亦能摸至暗室入口。无(陈默)紧随其后,左手红光不息——他能“看见”暗室方向有团极亮光核,是记忆稳定器在辉耀,光团周遭缠绕一道红影,正是红夫人。
暗室门扉未锁,虚掩着。苏夜推门刹那,浓重血腥气扑面而来,十倍于外间。室内金辉流淌,红夫人背门而立,手捧记忆稳定器,器物流光正灌入一个透明容器——容器中浸泡着半块记忆结晶,正是苏夜母亲苏清瑶残留的核心碎片,此前被顾老狗藏于记忆银行深处,不知红夫人如何觅得。
“来得正好。”红夫人转身,未覆人皮面具,露出一张与苏夜三分相似的脸庞,唯眼角多一道细疤,笑起来如瓷釉裂痕,“苏夜小妹妹,你母亲的记忆缺了一角‘锚’,需用你的‘恒念根’补全——你耳后这颗朱砂痣,便是她予你的锚点啊。”
苏夜碎忆刀骤然出鞘,直指红夫人咽喉:“放下我母亲的记忆!”
红夫人不惧反笑,将稳定器向前递出。流光扫过苏夜面颊,她陡然僵住——光中映出一段她从未见过的记忆:母亲怀抱幼时的她,坐于记忆土壤的玉兰树下,手中织着记忆纤维花瓣,“阿夜,日后若寻不见妈妈了,便将此物戴在身上,妈妈的记忆会随花瓣找你……”
记忆画面戛然而碎,苏夜掌中碎忆刀“当啷”坠地。她捂住双耳,耳后朱砂痣灼烫如燃——那段记忆真实不虚,是她遗失的、关于母亲的核心记忆,被红夫人以稳定器“钓”了出来。
无(陈默)左手猛然攥紧,齿轮疤痕紫红欲裂。他盯紧红夫人手中稳定器,底座刻有一行细字:“给阿默,待你补全齿轮之用”——是红夫人的笔迹,与他脑中闪现画面的字迹全然相同。
红夫人留意到他目光,笑意更深:“阿默弟弟,瞧,姐姐未骗你吧?稳定器本就是为你而制。待将苏夜妹妹的‘恒念根’融进你母亲记忆,再灌入此器……你的齿轮便可重归完整。”
她抬手,指尖红流缠向苏夜耳后朱砂痣。苏夜仍僵立原地,被突如其来的记忆钉住了身形。
无(陈默)周身红光轰然爆发,较以往任何一刻更为炽亮,如燃烧的业火,直扑红夫人手腕。
就在红流即将触及朱砂痣的前一瞬,暗室深处传来一声冷嗤:“够了。”
一道火红身影自阴影中步出,手执青铜方盒,盒面刻焚城火焰纹——是苏烈,苏夜之父。他面色惨白胜纸,眼角血丝密布,望向苏夜的眼神复杂如乱麻。
红夫人动作一顿,侧首看向苏烈,笑容未改:“苏城主,终肯现身了。稳定器的钥匙,该给我了罢?”
苏烈未睬她,只凝视苏夜,嗓音沙哑如砾磨:“阿夜,过来。”
苏夜猛地回神,看向父亲,又看向红夫人手中记忆容器,唇瓣微颤,未动。
无(陈默)挡于苏夜身前,左手红光中浮动着稳定器底座的刻字,黑眸冷彻如冰:“钥匙在你手中?”
苏烈目光落在他手背疤痕上,瞳孔骤缩,攥紧青铜盒的手指骨节发白:“是。但你们谁也别想得到。”
暗室空气瞬间凝滞。金辉的稳定器光流,赤红的记忆能量,火红的焚城之影,以及无(陈默)身上愈燃愈烈的炽红——四股力量悍然相撞,似欲将这藏尽秘辛的暗室,自烬土之上彻底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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