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邓安便带着王越早早来到了城东那家名为“清谈茶舍”的所在。
茶舍临水而建,环境清幽,竹帘半卷,已有三两早客在内,低声交谈,品茗阅简。
邓安寻了个靠窗又不甚起眼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寻常茶汤,目光却如猎鹰般扫过每一个进入茶舍的人。
他记得荀彧的样貌,那是当初在洛阳邓氏食肆有过一面之缘的清雅身影,风姿卓然,令人过目难忘。
然而,一个上午过去,茶水续了又凉,进出茶舍的士子文人不少,或高谈阔论,或低声辩难,内容无非是经义典章、天下大势,其间总不免夹杂着对各自郡望、家世的标榜。
“家父与汝南袁公……”
“我颍川陈氏,四世三公……”
“若非阉宦祸国,以我太原王氏……”
听着这些言论,邓安初始还觉新鲜,听得多了,嘴角不禁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嗤笑。
这些士子,空谈有余,实干不足,张口闭口离不开出身门第,仿佛那层光环比自身才学更能安身立命。
乱世已至,刀兵如火,这些清谈又能济得何事?他心中那点来自现代的灵魂,对于这种僵化的阶层观念,本能地感到排斥。
眼见日头渐高,荀彧的身影依旧渺茫。邓安心中那点耐心渐渐消磨殆尽。
“等是等不来了……”他心中暗忖。
“看来,得主动搞点动静出来。这帮眼高于顶的文人,不用点非常手段,怕是引不出真龙。”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成型,带着几分恶作剧般的兴奋和属于穿越者的“文化自信”。
他站起身,走到柜台前,对那正在擦拭茶具的掌柜平静道:“掌柜的,借笔墨一用。”
掌柜一愣,抬头看着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士子,疑惑道:“客官要笔墨?可是要记录什么?小人可为您取来竹简……”
邓安摇了摇头,目光扫向茶舍一侧那面颇为素净的白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不,我欲借此墙面一用。”
“什么?墙面?!”掌柜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破了音“客官!这、这可使不得!这墙面……”
他的惊呼顿时吸引了茶舍内所有人的目光。
原本低声交谈的士子们纷纷停下,诧异地望向柜台方向。
邓安却对周围的注目恍若未闻,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狂:“一堵墙而已,损了,我赔。”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小袋五铢钱,看也不看,“啪”地一声甩在柜台上,那钱袋沉甸甸的,发出的声响显示出其分量不轻。
“再给我来一壶你们这儿最烈的酒!”
掌柜看着那袋钱,又看看邓安决然的神色,以及他身后那位一直沉默不语、却气息沉凝如岳的老者,到了嘴边的阻拦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得颤巍巍地取来一支崭新的毛笔和一方浓墨。
这时,邓安要的酒也送了上来。
他提起酒壶,竟是直接对着壶嘴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浊酒入喉,带来一股灼热之气,让他白皙的面庞微微泛红,眼神却越发清亮锐利。
在全场所有人惊疑、好奇、甚至带着几分看笑话的目光注视下,邓安手持饱蘸浓墨的毛笔,大步走到那面白墙前。
他也不以为然的看着那些人,在他们的脸上,邓安仿佛只看到七个字“我是土狗我爱看”。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块垒与穿越以来的所有压抑、抱负、乃至此刻的刻意张扬都融入这笔墨之中。
随即,他手臂挥动,笔走龙蛇!
没有迟疑,没有停顿,仿佛早已胸有成竹,那笔尖与墙壁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春蚕食叶,又似金戈铁马!
第一首,《念奴娇·赤壁怀古》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现代安少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安少当年,热巴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开篇便是石破天惊!浩荡江流,千古兴亡,一种磅礴的历史厚重感扑面而来。围观众人原本带着戏谑的眼神瞬间凝固,有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邓安笔锋不停,一边写,一边偶尔再灌一口酒,姿态潇洒不羁,仿佛不是在做一件惊世骇俗之事,而是在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
第二首,《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格局再变,从历史沧桑转向天地壮阔!
那“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气魄,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自信与抱负,简直狂得没边,却又让人心旌摇曳,难以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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