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也下了车，走到他身后，皱着眉看着他的举动。
“成分很像。”闻劭站起身，拍了拍手，看向陆凛，“石英、长石、云母，比例与李梅指甲缝里的残留物高度接近。这片区域的灰尘，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
他的动作自然，带着一种笃定，仿佛这一切本该如此。
陆凛看着他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白皙的侧脸，以及那专注研判环境时微抿的嘴唇，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又升腾起来。这家伙，确实有料，但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实在让人……不爽。
“就算确定区域，范围依然很大。”陆凛环视着周围大片大片的废弃厂房，声音冷硬。
“那就用你的方式。”闻劭转过身，面对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带着挑战意味的弧度，“你不是擅长追踪吗，陆警官？用你的‘狼性直觉’，找出哪一间厂房，最符合‘法官’布置他的私人法庭的品味。”
这话听起来像是认可，又像是调侃。
陆凛盯着他，忽然向前逼近一步。废弃厂区空旷无人，只有风吹过破旧铁皮发出的呜咽声。他的阴影再次笼罩住闻劭。
“闻老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破案靠的，也不只是动动嘴皮子。”
他靠得很近，近到能看清闻劭眼中一闪而过的愕然，以及他微微颤动的睫毛。
“在找到凶手之前，”陆凛的目光扫过闻劭纤细的、似乎一折就断的手腕，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直白，“你最好跟紧我。这片区域，可不只有‘法官’一个危险。”
说完，他不再看闻劭的反应，转身大步走向最近的一栋厂房入口，开始用他狼一般锐利的目光，审视着地面、门窗、任何可能留下人类活动痕迹的地方。
闻劭站在原地，看着陆凛高大而充满戒备的背影，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刚才似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颈侧皮肤。那里，有一点莫名的发热。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跟紧你么……”他低声自语，随即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阳光透过厂房的破洞，投下斑驳的光柱，照亮了空气中飞舞的、成分特殊的灰尘。狼与乌鸦的第一次野外“协同狩猎”，在这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土地上，正式开始了。强迫性的共栖关系，在案件的压迫下，正以一种别扭而充满张力的方式，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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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车内空气
（前往工业区的车上）
陆凛：（专注开车，面无表情）
闻劭：（看向窗外，忽然开口）陆警官，你车里的味道……
陆凛：（眉头一跳，预感不妙）
闻劭：（转回头，若有所思）很像雪松混合了……枪油和一点血的味道。一种很特别的“领地标记”。
陆凛：（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从牙缝里挤出字）……闭嘴。不然把你扔下去。
闻劭：（无辜地摊手）我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就像你刚才在厂房边，下意识站在了我上风口的位置，也是一种……
陆凛：（猛地按下车窗，让狂风灌入）通风！
（闻劭被风吹得眯起眼，头发凌乱，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乌鸦的乐趣，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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