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舟冲破王座壁垒的瞬间，眼前的世界骤然扭曲成光怪陆离的万花筒。
本该是暗红色能量流体的壁垒内部，此刻铺展开无数重叠的空间切片。
他眼睁睁看着左臂在三个方位同时断裂，下一秒又以七种诡谲角度愈合；
方才还紧握混沌本源的右手，转瞬被拧成麻花状，指尖竟诡异地触到后颈——那是物理法则绝不容许的拓扑结构。
“嗤啦！”
空间碎片如淬冰的玻璃碴刮过体表，金黑色混沌气旋被硬生生撕下一缕，在虚空崩解成漫天光点。
苏沉舟闷哼一声，胸腔翻涌的不是血气，而是被强行搅乱的本源能量。
这具由混沌之力凝聚的躯体，正被壁垒深处狂暴的法则之力当作橡皮泥反复揉捏。
“这要是让灵风那小子看见，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他咧开嘴角想笑，却咳出一串金黑色血珠。
血珠刚脱离身体便被空间裂隙吞噬，再出现时化作几只扇动透明翅膀的血色飞虫，嗡嗡扑向面门。
这才是王座壁垒的真正防御？不仅是能量屏障，更是将混乱法则具象化，硬生生造出吞噬一切外来者的屠宰场。
“嗡——”
手腕战术通讯器突然爆发出刺耳电流声，叶红鲤苍白的脸在全息投影里闪烁不定。
女孩的机械义眼正疯狂过载，淡蓝色数据流如瀑布从眼角滑落，浸透鬓角碎发。
“坐标修正...3.7...法则紊乱周期...0.4秒...”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别被表象骗了...那些空间碎片...有规律...”
话音未落，脚下空间突然化作深不见底的漩涡。
苏沉舟本能踏前半步，混沌本源在足底炸开金黑气旋，硬生生在虚空踏出片临时立足点。
可就在这瞬间，身后时间流速骤然加快——他清晰看见背后的混沌羽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翎羽尖端泛起灰败死色。
“靠，这玩得也太花了！”
苏沉舟猛地转身，双掌向前推出。混沌本源如潮水涌出，在身前凝成布满玄奥纹路的圆盾。
代表时间加速的淡金色光流撞在盾面，发出炒豆子般的噼啪声。
圆盾纹路以每秒数百次的频率明灭，竟真的挡下这波时间法则侵袭。
代价是左臂混沌战甲爬满蛛网般的裂痕。
“找到规律了？”
叶红鲤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机械义眼的蓝光已黯淡不少。
“快了。”
苏沉舟盯着虚空中不断生灭的空间碎片，忽然笑了：
“你看它们碎裂的角度，像不像你上次给灵风设计的剑招轨迹？”
全息投影里的女孩明显一怔，随即机械义眼光芒陡然亮起：
“...17度偏转...能量节点分布...吻合！”
就在这短暂交流间，更恐怖的东西来了。
无数扭曲的人脸从能量乱流中浮现，有星盟士兵临死的惊恐，有虫族勇士被撕碎的愤怒，还有些分不清种族的面容，都带着同一种表情——绝望。
这些人脸汇聚成咆哮的洪流，直扑苏沉舟的识海。
这是饲主的意志冲击。
它将无数年来吞噬的生灵怨念压缩成精神武器，专司摧毁入侵者的斗志。
“滚！”
苏沉舟双目骤凝，混沌本源在识海边缘掀起滔天巨浪。
绝望人脸撞上巨浪，顿时发出凄厉尖啸。
他看到灵风在剑阁修炼时被剑气割伤的稚嫩脸庞，看到雨柔第一次执行暗杀任务时染血的指尖，看到璃心在医疗队为伤员包扎的温柔眉眼——这些家伙还在外面拼死等着他呢。
“想让我绝望？”
他的笑声在混乱法则乱流里回荡，带着金铁交击的铿锵：
“老子的战友兄弟还在流血，老子的归途还没打通，凭你这点破烂怨念就想拦路？”
混沌本源骤然暴涨，金黑色光芒如太阳般炽烈。
怨念凝聚的人脸在光芒中迅速消融，露出背后更本质的东西——
一缕缕深紫色能量丝线，像神经脉络般连接着壁垒深处，源源不断输送着负面情绪。
“找到能量源了！”
苏沉舟猛地指向左前方：
“那些紫线的汇聚点，就是下一个突破口！”
叶红鲤的全息投影剧烈闪烁，几乎要溃散：
“...收到...能量分析...准备...同步...”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刺骨寒意。苏沉舟下意识侧身，一道纯粹空间法则凝聚的斩击擦过腰侧，将混沌战甲撕开半尺长的口子。
伤口处的混沌之力像漏气般外溢，接触空间碎片的瞬间，竟诡异地凝成小小的混沌旋涡。
“有意思。”
苏沉舟低头看着这片主动防御的旋涡，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不再刻意抵挡法则攻击，反而引导混沌本源主动与紊乱法则接触。
金黑色能量流时而化作液态，顺着时间法则的纹路游走；
时而凝成固态，硬抗空间碎片的切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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