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碾过村中的土路,方言斜靠在车板上,一手揉着屁股,一边斜眼瞅着驾车的老头,嘴里哼哼唧唧:
“哎哟!不行咯,屁股要开花了!!老头你下手太重了!您瞧瞧,我这屁股到现在还疼着呢!没有五百文钱的赔偿怕是好不了咯!”
方承祖头也不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鞭子虚甩一下,惊得老马耳朵一抖。
“赔你五百文?!我赔你五百个巴掌!上次吃饭的时候是谁坐在那里和我抢菜的?怎么?现在旧病复发了?”
方言脸比城墙还厚,哪怕方承祖揭穿了他的谎言。还是理直气壮的继续说道。
“您这马车驾驶技术太差了,颠颠簸簸的,这屁股能不旧病复发吗?”
一听这话,方承祖的马鞭就指向了方言。随时就要打向他一般。
他方承祖从军三十年!别的不说,这御马的功夫那是一流!这小子居然敢说他御马不行?
不过深思之后,他最终还是没有继续和方言争论。
在扯淡这方面,他还没有赢过方言。
他换了一个话题回骂了回去。
“招工的大事都推给铁蛋,你也是有信心!一天八十文啊!你这小败家精是真敢给!这工资都和县城里的大掌柜一样了!”
他嘴上骂得凶,心里却门儿清。
这小子分明是借题发挥,故意以伤病为理由把铁蛋那憨小子推出来历练,一天八十文,买的是铁蛋的死心塌地。
这鬼精的心思,拿捏人心的手段,深的官场的精髓!
对于忠心自己的人,当然要给大利益,来树立一个标杆。其他人见了,自然就心动了。
方言嘿嘿一笑,也不反驳,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歪倒姿势,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路两旁的田地。
马车很快停在了里正家的院门外。
里正姓钱,是早年逃荒落户到方家村的外姓人,平日里处事还算公道,在村里也颇有威望。
还没等两人下车,钱里正就满脸堆笑地从院里快步迎了出来,老远就拱手:
“承祖老哥!方言贤侄!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态度热情得近乎讨好。
方言和方承祖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都明白,这是工坊招工的消息传开了。
果然,寒暄没两句,钱里正就搓着手,脸上带着几分窘迫和期待,试探着开口:
“那个……贤侄啊,听说你那工坊正招人?你看我家那小子,手脚还算麻利,人也老实,不知能不能……”
方言脸上立刻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叹了口气:
“里正叔,不是我不帮忙。这招工的事,我全权交给铁蛋负责了,规矩立下了,我也不好插手啊。要不,您自己去问问铁蛋?”
钱里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一下,眼神里透出失望。
他哪里听不出这是推脱之言?
铁蛋一个半大孩子,最终还不是听你方言的?
自己去问?一个里正去求一个娃娃?这老脸往哪搁?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方承祖瞥了一眼方言那副“爱莫能助”的嘴脸,心里暗骂一声“小狐狸”,这才咳嗽一声,开口道:
“老钱啊,孩子也不容易,刚立规矩不好自己打破。这样,回头我见着铁蛋,帮你递个话,看看有没有空缺。成不成,可不敢保证。”
钱里正一听,顿时如蒙大赦,感激地看了方承祖一眼,连声道:“哎呦!多谢承祖老哥!多谢老哥!有您这句话就行!就行!”
他心里门清,方承祖这话比方言那油滑的推脱管用多了。
这工坊是方言和方承祖两人合伙创立的,方承祖这个东家发话了,铁蛋这个办事的还能不依不成?
他有些后悔了,这样看来,方承祖老哥的人品那还可以的,当初祠堂议事,他就应该帮方承祖老哥说两句,让他住进方家老宅,不至于让老哥连看望双亲,都要走半个村子。
换地手续办得异常顺利,钱里正笔墨伺候,很快将方言名下十亩良田与方先明家二十亩旱田的过户文书写好,盖上了里正的印戳。
离开钱家,重新坐上马车,方承祖瞥了一眼旁边拿着地契笑眯眯打量的小子,忽然开口:
“你小子刚才是故意的吧?非要等老子开口当这个好人?”
方言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大爷爷,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我是真把招工权交给铁蛋了嘛!您愿意帮里正叔说情,那是您心善,跟我有啥关系?”
方承祖被他气得笑出声,甩了下鞭子:“滚蛋!老子信你才有鬼!”
他心里却再次惊叹于这小子的心思缜密。
轻飘飘一句话,就维持了自己“立规矩”的威信。
为了让里正不为难己方,又逼得他出面送了里正一个人情。
他方承祖将来是造纸坊的掌柜,自然要在外头和别人多多打交道的。
里正承的是他方承祖的情,将来在村里行事自然更方便。
方言无形之中,就让自己领了一份人情,人家也不好记恨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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