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修士的马蹄声彻底消失在雾中,叶辰才从熔岩堆后探出身。他望着赤焰洞方向,雾里隐约能看到熔岩屏障的轮廓,眉头皱了皱:“他们进洞了,现在硬闯太冒险,先回青风村——村民肯定知道更多关于赤焰洞的事。”
四人折返山道,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露出青风村的轮廓。土坯房错落排在山坳里,多数房门紧闭,只有村口老槐树下挂着的破灯笼在风里晃,连狗吠声都听不到,透着股压抑的安静。路过村头的碾米石时,叶辰还看到石槽里积着半槽火山灰,石碾子上的木柄都裂了缝,显然有阵子没人用了。
“有人吗?我们是青玄宗派来的,想打听点事!”秦霜对着村里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村道里飘了很远,过了好一会儿,村西头的一扇柴门才悄悄打开条缝,一个白发老丈探出头,手里还攥着根磨得发亮的拐杖,拐杖头包着层铁皮,是常年拄着磨出来的光。
老丈上下打量了四人一番,目光落在林澈腰间的陨铁剑上时,眼睛亮了亮:“你是……三年前帮我家小子赶走狼的那个修士吧?当时你还在山涧边给了他半块干粮,说让他别独自上山采药。”林澈愣了愣,随即点头:“是我,没想到您还记得。”老丈这才推开柴门,往身后招了招手:“都出来吧,是好人!青玄宗的贵人来帮我们了!”
随着老丈的喊声,十几个村民从地窖、柴房里钻出来——有抱着孩子的妇人,怀里的娃娃还在哭,妇人一边拍着娃的背,一边抹眼泪;有拄着拐的老人,腰弯得快贴到地面,走一步都要喘口气;还有几个半大的少年,手里攥着柴刀,眼神又怕又不服输。老丈把四人让进屋里,土炕上铺着破旧的草席,席子上还打着两个补丁,桌上摆着两碗凉透的野菜粥,粥里飘着几根枯黄的菜叶。
“贵人,你们是来管幽冥殿的事吧?”老丈坐在炕沿上,叹了口气,皱纹挤在一起,像揉皱的纸,“那些黑衣人太狠了,十天前夜里闯进村里,抓走了王铁匠家的儿子,那孩子才十四岁,还没成年;五天前又来,连李郎中家的女儿也掳走了,那姑娘还会给人治个小感冒;今天早上,张猎户家的小子也被他们绑走了……我们想拦,可他们一挥手就有黑风,刮得人睁不开眼,还有人被黑风刮到墙上,磕得头破血流。”他抹了把眼角,“我家阿牛就是因为想偷偷跟着他们去救孩子,被黑衣人用刀背砸了胳膊,现在还躺着不能动,胳膊肿得像个馒头。”
苏禾听到这话,立刻起身,手里还攥着自己的药囊,囊里装着晒干的星蕴草:“老丈,能带我去看看阿牛吗?我会用灵力疗伤,之前在青玄宗也给师弟师妹治过跌打损伤,说不定能帮他消消肿。”老丈连忙点头,激动得手都抖了,领着苏禾往后屋走,掀开门帘时,还能看到里屋土炕上躺着个少年,胳膊上绑着粗布绷带,绷带都被血渗红了。
屋里顿时只剩下叶辰、秦霜和林澈。秦霜拿起桌上的野菜粥,用指尖碰了碰碗边,已经凉透了:“这些村民也太苦了,幽冥殿的杂碎真是丧良心。”
“老丈,您知道赤焰洞的底细吗?”叶辰问道,目光落在墙角堆着的砍柴刀上,刀身锈迹斑斑,却磨得很锋利,“我们之前看到洞外有熔岩屏障,屏障下还有邪纹,碰一下就有黑丝缠上来。”老丈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布包是用粗麻布缝的,边角都磨破了,他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块巴掌大的青铜牌,牌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像盘绕的蛇,边缘还沾着点火山灰,是常年揣在怀里蹭上的。
“这是我家祖传的‘焚天通行牌’,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说这牌是以前挖煤的矿工留下的,能认赤焰洞的路,还能挡洞里的邪风。”老丈把青铜牌递给叶辰,牌面还带着他怀里的温度,“前几天我试着拿牌去赤焰洞附近,走到熔岩屏障前,牌面的纹路突然亮了,屏障上也有纹路跟着亮,只是我没敢进去——里面的邪味太重了,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像烂掉的肉,闻着就恶心。”
叶辰接过青铜牌,指尖刚碰到牌面,怀里的星石佩就轻轻颤了一下,淡绿色的光透出来,青铜牌上的纹路竟也泛起淡淡的红光,两种光缠在一起,像拧成的绳子。“这牌……能压制邪力?”叶辰惊喜道,之前长老说星石佩能驱邪,没想到这青铜牌也有这用处。老丈点头,又补充道:“我爷爷说过,要是在洞里遇到黑影,把牌举起来,黑影就不敢靠近,当年有个矿工就是靠这牌从洞里逃出来的。”
林澈这时突然开口,手里还拿着自己的地图,指着赤焰洞的位置:“老丈,您有没有听说过‘焚天灵钥’?之前青玄宗的长老说,幽冥殿一直在找这东西,说不定和他们抓孩子有关。”
老丈愣了愣,眉头皱成疙瘩,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没听过这名儿,不过前几天我躲在岩缝里看黑衣人搬东西,他们抬着好几个大坛子,坛口封着黑布,还有人扛着刻着邪纹的骨头,堆在洞前的空地上,像是要搭什么台子。”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我还听到他们说‘献祭’‘开门’,说不定抓孩子就是为了这‘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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