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古驿的晨光刚漫过帐篷顶，篝火余烬还泛着细碎微光，被灵禾藤蔓捆在青石椅上的守晶堂堂主，黑袍上的蚀灵纹早失了邪异光泽——泛着青金灵气的藤蔓顺着椅腿缠上他手腕，将残余邪浊死死锁住，连指尖都泛着失血般的苍白。他下颌线绷得发紧，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即便林辰的镇魔剑已抵住肩头，剑身上的金芒逼得他呼吸发滞，仍紧抿着唇，喉间连半声都不肯吐。
石桌摆在对面，冰灵珠静静卧在白绸中央，淡蓝色柔光顺着珠身纹路缓缓流动——这是北境母晶归位后残留的冰灵之气，也是他守了半辈子的“禁忌”。林辰指尖轻点珠面，微光骤然亮了几分，晃得堂主眼皮微颤，却仍强撑着别过头，只是眼底闪过的一丝恐惧，没逃过林辰的目光。“北境母晶已归位，冰蚀邪浊的源头断了。”林辰收回剑，金芒敛去时，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你藏在西漠古驿的子晶，也被我们用净化晶碎片封了灵气；三界灵脉监测网，如今已覆盖东海、漠北、极南核心区，你们散在各地的子晶，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找出来。你再瞒，不过多受灵气封禁的苦。”
堂主张了张嘴，喉间发出生涩的摩擦声，像砂砾卡进喉咙。他抬眼看向林辰，眼底翻涌着不甘与挣扎，过了半晌才哑着嗓子反问：“你们……真以为毁了母晶，就能断血魔宗的根基？”
“至少能断邪浊蔓延的根。”苏清月从帐篷外走进来，手里捧着卷边的《血魔宗秘录》，泛黄书页边缘因频繁翻阅泛毛，朱砂圈出的“灵脉蚀计划”旁，还写着几行细小的批注。她指尖落在“子母晶阵”的注解上：“秘录记着，百年前宗主为控三界灵脉，特意布下这阵——北境母晶牵各地子晶，借灵脉灵气养邪浊，每颗子晶都得对应一处灵脉节点，等邪浊够浓，再用浊灵珠统御。你说说，除了西漠、东海、北境这三枚子晶，还有多少散在三界？”
这话像根针，狠狠扎中堂主的要害。他瞳孔骤缩，紧绷的身体突然晃了晃，缠在手腕的灵禾藤蔓趁机收紧，青金灵气顺着经脉往里渗，逼得他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汗。“你们……连秘录都找到了？”他声音发颤，之前的强硬瞬间垮了大半，“宗主当年说，秘录早被付之一炬，禁地的孤本也该在围剿时毁了，没想到……”
“有些东西，烧了也留痕。”凌霜站在帐篷门口，手里捏着块黑色碎石——碎石表面还沾着淡黑邪浊，指尖一碰就传来针扎般的刺痛。“我们在西漠子晶周围，查到三股不同的邪浊气，除了你的，另外两股更浓。”她将碎石放在桌上，“是不是东西两路护法？他们手里，是不是也握着子晶的控制权？”
堂主沉默了，目光飘向帐篷外的西漠戈壁，像是看到了百年前突围的场景。约莫半盏茶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是东西两路护法……当年宗主突围时，把剩下的子晶分了三份——我守北境母晶与西漠子晶，东路护法守东海子晶，西路护法守极南瘴林的子晶。我们三个，是血魔宗最后知道‘灵脉蚀计划’全貌的人，也是最后一批守晶人。”
“极南瘴林？”夜千凝从帐篷角落凑过来，手里捏着颗刚发芽的灵禾种子，另一只手从储物袋里掏出片干枯的草叶——那是之前在望海村海边采的腐叶草样本，边缘还沾着细碎的海盐，虽干却仍有淡淡的草木香。“那里常年被黑雾罩着，灵脉早成了‘腐脉’，你们把子晶藏在那儿，是想借腐脉气养邪浊，让子晶更快成熟？”
堂主点了点头，眼底的光彻底暗了：“瘴林的腐脉气最易生邪浊，西路护法在那儿建了隐秘祭坛，用子晶的灵气催化浊灵珠碎片。那碎片是宗主当年炼的邪浊核心，突围时散成三块，我们每人手里一块。只要三块凑齐，再用子母晶的灵气催动，就能唤醒浊灵珠，到时候……三界灵脉都会被邪浊染成腐脉，修士们都得没灵气可用。”
“你手里的碎片在哪？”林辰猛地攥拳，指节泛白——他想起望海村那些因邪浊失去家园的牧民，心口发沉。
“在西漠子晶的祭坛下，用聚浊符封着。”堂主苦笑一声，嘴角勾出抹自嘲，“原本想等母晶激活、子晶灵气够浓了再取，和另外两块汇合，没想到……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
林辰立刻起身，将冰灵珠小心收进储物袋——珠身的寒气透过布料传来，让他更清醒时间紧迫。“苏清月，你留在这儿。”他语速快却条理清晰，“一方面整理审供，把‘灵脉蚀计划’的细节、东西护法的行踪，用护界盟的暗号加密传讯，发给各门派的监测点；另一方面，让人去西漠祭坛下取碎片，用净化晶碎片层层封禁，别让它沾到半分邪浊，免得提前苏醒。”
“凌霜掌门，你跟我带二十名天剑派弟子，乘灵舟去极南瘴林。”林辰转头看向凌霜，“西路护法在那儿催子晶灵气、养碎片，我们得赶在他把碎片催熟前，毁子晶、夺碎片。瘴林的腐脉气比北境冰蚀邪浊还凶，能钻丹田，你的寒水诀能暂压腐气，路上得靠你多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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