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即便连一向沉稳的楚潇潇,在听到这一声变了调的惊呼后,也不免有些吃惊。
自己这边的调查才刚刚开始,娜慕丝的事情有了初步的侦破方向,谁知,仅一夜光景,凶手竟然又做下一桩案子。
顿时心头猛地一沉,堪堪梳理出来的清晰线索,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冲击得七零八落。
若说原先娜慕丝的死尚且可以归咎于情杀仇杀一类,亦或是其撞破一些见不得天日的秘密才招致杀身之祸的话…那眼前这个消息则证明了,凶手的行动并未停止,他们的目的远不只是为了保守秘密,从而杀人灭口这么简单,这其中,一定有一个更为隐晦的惊天阴谋。
李宪也是“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猛然起身,眼中似有怒火喷涌,死死盯在那个前来回报的衙役身上,语气微沉,“详细说,是怎么一回事,谁又死了?案发现场在哪里?一条条给本王详细说来…”
“回…回王爷的话,还…还是在…在平康坊,南曲的‘胡玉楼’内…那…那也是个西域的乐坊…死的也…也是胡姬,叫…叫…叫…”那衙役被李宪这股子气势压的有些喘不过气,语文伦次地回答道。
楚潇潇连忙从主位上下来,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别紧张,王爷也是正常询问,你慢慢说,把情况说清楚。”
衙役抬头看着楚潇潇那张俊俏的面容,喉结上下滚动,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气息,让自己尽力稳下来。
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那个胡姬名叫阿依夏…‘胡玉楼’的当家舞姬,今早被发现死在了房里,死状…死状听说也有些蹊跷,和那日‘玲珑阁’的那位一样,只不过一个死在了台上,一个死在了自己的房中…”
“走,头前带路,引我们去看一下…”楚潇潇当机立断,再无暇估计刚刚问出的有关王管家的线索。
小七尚未带回援兵,此刻只能依靠他们自己。
李宪与她心意相通,转头对着张永固喝道:“立刻叫上府中所有的衙役,封锁胡玉楼,所有人不得进出,敢放跑了一个,本王今日先摘了你脑袋上的乌纱…”
“是是是,下官即刻安排…”张永固抬起手,连忙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他知道这位王爷绝对不是空口白牙吓唬自己,自己的治下接连出了两起这样骇人听闻的案件,若再发生什么意外,皇帝秉雷霆之怒而下,那可就不是自己掉了乌纱这么简单了。
待张永固出去安顿的间隙,李宪与楚潇潇说道,“潇潇,这件事,你怎么看?”
楚潇潇略作沉思,而后缓缓道,“不管什么情况,我们总要过去看看才知道,若真是‘血莲’,只怕这个案件没有那么简单…”
李宪微微颔首以示赞同,同时将手中的折扇“啪”地一声合了起来,而后眼神凝重地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空,小声呢喃道,“这长安的天,阴的有些厉害…”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一行人在那名衙役的引导下匆匆离开京兆府,快马加鞭,直奔平康坊。
清晨的坊市才刚刚苏醒,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官差和肃杀气氛惊扰。
胡玉楼前已被京兆府的差役暂时围住,围观的人群被驱散到远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
“血莲教又杀人了”的低语在人群中流动。
楚潇潇和李宪无视周遭,径直踏入胡玉楼。
楼内一片混乱,丫鬟仆役面露惊恐,管事脸色发青,引着他们快步走向后院的一间厢房。
厢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腻中略带着一丝腥气的味道。
一名年轻的胡姬仰面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薄被,面容平静,仿佛只是沉睡。
她肤色深蜜,五官立体,此刻却毫无生气。
与娜慕丝不同,她身上没有表演时的华丽舞衣,只穿着寻常的寝衣,裸露在外的皮肤…脸颊、脖颈、手臂…并未出现那种骇人的“血莲”斑纹,只是透着一种极度不自然的苍白。
“何时发现的?”楚潇潇一边戴上白麻布制成的手套,一边问向旁边瑟瑟发抖的丫鬟。
“今…今晨…奴婢像往常一样来唤阿依夏姐姐起身…怎么叫都没反应…于是便壮着胆子推开门查看,谁知,一探鼻息…就…”丫鬟吓得泪流满面,话都说不完整。
楚潇潇不再多问,命人将其带下让她平静片刻,而后将目光投向床榻上的尸体。
李宪示意张永固将闲杂人等都清出去,只留他和两名负责记录的文书在旁。
他知道,面对尸体,楚潇潇第一步选择定然是要勘验一番,屏退左右后,李宪这才凑到楚潇潇身边,低声道,“这具尸体,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楚潇潇眉头微蹙,心中也有此怀疑,但现在不是妄下定论的时候,只得等验尸后方可断定其真正的死因。
随后,楚潇潇不再言语,将验尸前的各种准备工序又来了一遍,这才上前,轻轻掀开盖在尸体上的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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