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楚潇潇忍不住冷哼一声,缓缓抬起眼睛望向不远处还在收割粟米的农户,心中暗自思忖——这凉州营田署内,恐怕不只是牧草出了问题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一名主簿小跑来到楚潇潇身前,躬身禀报:“启禀勘验使大人,署内近五年与山丹马场往来的草料账目,出入记录,以及相关人事卷宗,均已搬送至大堂,请各位大人移步查阅…”
楚潇潇深深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仓廪大门,暂且将疑虑压下,点了点头,“好,王爷,诸位大人,我们先去查阅卷宗吧。”
李宪微微颔首,回头看向金吾卫,“你们先行去将大堂左右清退,我们随后便到。”
“是。”金吾卫接令即走,没有丝毫拖沓,径直奔向署衙大堂。
不一会儿,楚潇潇和李宪在众官员的簇拥之下来到了营田署大堂。
堂内陈设简陋,除了一张长案,两个书架,一盏烛灯,别无他物。
此刻的长案上堆满了厚厚的卷宗册薄,就连旁边的地上也摆放着四五口塞满了书册的大箱子,空气中尽是陈年纸张的霉味和墨汁香。
“诸位大人…我们开始吧,仔细验看这些卷宗中是否有不合理的地方,或者记录有误的地方。”刚一跨入大堂内,楚潇潇便直接下令。
“是…”元振威和盛祎恭敬地拱了拱手,随后便走到主位上的长案前,开始按要求翻阅卷宗。
李宪则一路在身边搀扶着楚潇潇,此刻趁着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陈年卷宗之上,便轻轻拉了拉她官袍的衣袖,凑到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潇潇,咱们要不趁现在去刚刚仓廪那边瞅一眼?反正他们都在这里看这些纸…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去去便回。”
楚潇潇眼中充满疑惑,侧头问道:“王爷,孙大人现在身体还显不适,我们又没有钥匙,怎么去查?”
李宪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去那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进去的办法,实在不行就把门上的锁直接撬开,硬闯不就好了,等查完了,我们再叫人过去将锁锁上,料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楚潇潇闻言直接摇了摇头,拒绝了李宪的想法,“王爷,这样做,你我和贼又有什么区别,再者说来,万一那里面真如孙健所说,就是一些杂物和旧书,我们强行打开仓廪大门,岂不是让孙大人和其他官吏寒心,以后更难找到线索…”
说着,她将头扭了回去,随手拿起一本卷宗准备翻阅,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便又多说了几句:
“眼下首要的任务是将这些草料账目查清楚,一旦账目中存在问题,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去命令孙健打开仓廪,公开检查,岂非比背后偷摸做这等事要光彩许多吧…”
手指刚将一本账册打开,忽地愣在了那里,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回头紧紧盯着李宪的双眼,“王爷,你可莫要节外生枝,老实在这儿待着,万一打草惊蛇,只会延缓案情的进度。”
“好,本王知道了,不去就不去…”李宪碰了一鼻子灰,撇了撇嘴,口是心非的应了下来。
但一看到眼前这堆积如山的卷宗,山丹军马场那日查验的场景便在眼前浮现,让他头疼不已。
他也随手抄起一本账册开始翻起来。
但心中一直惦记着楚潇潇刚才看到那扇上锁大门的仓廪时,那双格外关注的神情,心中便久久无法静下来。
深呼吸了几口,发现还是稍显烦闷,便淡淡地和楚潇潇说道:“你先在这里看你的账本,本王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再回来。”
话音刚落,还不等楚潇潇点头或者反对,便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大堂,开始在周围漫不经心地闲逛着。
而楚潇潇知晓他的性子,也没有说什么,只要不闯大祸,不惹麻烦,要做什么就由他去吧,毕竟人家是王爷,何况外面还有金吾卫,安全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她便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手中的账册上,开始与孙录事、元振威、盛祎还有几名营田署的管理,一同仔细核对起来。
李宪走出大堂,时不时回头看去,确认楚潇潇没有跟出来,也确认她没有令金吾卫跟着自己,这才将脸上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立刻收敛了起来。
远远瞅了眼那个正在专注账册的侧脸,再回头时,眼神中带着坚定的目光,径直朝着西北角刚刚路过的那间上锁的仓廪走去。
方才营田副使赵丰的那句“孙大人亲自保管钥匙,不让任何人靠近”,还有楚潇潇三步回头望向仓廪的神情,久久在他心头萦绕不去。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他李宪好歹是个王爷,虽然平日里玩世不恭,纨绔成性,但在查案过程中,楚潇潇显露出的坚毅果敢,还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的的确确让他心中产生了别样的感觉。
更何况此事关乎大周边境的安危,还有楚潇潇父亲楚雄的死因,加之来到凉州后遇到的一系列刺杀事件,让李宪更加萌生了要为楚潇潇排忧解难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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