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单脚站着有些不稳,顺手就从书架上抽了两本旧书抱在怀里,恰好避开了易允知刚才动过的那一格。
“你怎么自己上来了?”内间的书房门被猛地拉开,贺昀初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大步走了出来。
他看到单脚站立的苏雪晚,眉头立刻紧锁,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不容错辨的紧张和薄怒,“你可以喊我一声,或者让她自己下去拿就行了。徐特助!”
被点名的徐特助立刻从里间出来,见状也是微微一怔。
贺昀初完全无视了在场的另外两人,径直走到苏雪晚面前,不由分说地打横将她抱起,动作强势却小心地避开了她受伤的脚踝。
他脸色很不好看,对着怀里的女人低声斥责,但那责备里裹着的全是担忧:“医生叮嘱,头两天要制动静养,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
苏雪晚被他当众抱起,又见他真的动了气,顿时有点心虚,小声嘟囔:“对不起嘛,你别生气了。我就是太无聊了,顺便上来拿两本书……”
她说着,还晃了晃怀里那两本旧书,试图转移焦点。
贺昀初低头看着她那副带着点讨好又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头那点火气瞬间被浇灭,只剩下无奈和心疼。
他抱着她转身下楼,经过僵在原地的易允知和徐特助时,只丢下一句:“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
他将苏雪晚小心地安置在客厅沙发上,仔细检查了她的脚踝,确认没有加重伤势,脸色才稍稍缓和。
他叹了口气,屈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尖:“好了,怕了你了。等我忙完这点事,带你出去散散步,透透气?”
苏雪晚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嗯,”他看着她雀跃的样子,眼神柔软下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而楼上隔间里,易允知站在原地,听着楼下隐约传来的温柔对话,再回想刚才贺昀初那瞬间变脸、紧张万分的样子,与她记忆中那个冷漠疏离的男人判若两人。
原来他并非天生冷漠,只是所有的温柔与例外,都早已给了那个此刻楼下的女人。
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本藏着秘密的书,手下意识紧紧护着包,心底翻涌起惊涛骇浪,以及一丝不甘的冰凉。
可……那份协议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两年期限”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眼前这一切令人窒息的宠爱,都只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逢场作戏?一切温柔都是假象?
徐特助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对苏雪晚在贺总心里的分量,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易允知强行压下内心的惊疑,整理好表情,转身对徐特助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微笑:“徐特助,我们……继续等贺总?”
徐特助恭敬却疏离地点头:“贺总应该很快就好。”
就在这时,贺昀初沉稳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
他很快回到隔间,脸上已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峻,只是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未散尽的柔和。
“久等了。”他的语气公事公办,目光直接掠过易允知,看向徐特助,“刚才说到哪里了?”
易允知却抢先一步,将手中的文件递过去,声音努力保持平稳:“昀初,这是之前跟进的项目急件,需要您立刻过目签字。”
她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轻声补充,目光却紧紧锁住他的反应,“刚才看雪晚,脚伤似乎还挺严重的,昀初你可以要阿姨过来照顾她,这样方便些,也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她的话里带着试探,试图从那纸协议和眼前的温情中找出破绽。
贺昀初接过文件,闻言抬眸,眼神锐利如刀,瞬间洞察了她的意图。
“允知,做好你分内的工作就好。”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声音不大,却带着绝对的笃定和警告:“我的家事,尤其是关于我太太的一切,都不需要旁人来置喙。”
“旁人”两个字,被他清晰地吐出,像一盆冰水,彻底浇灭了易允知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他利落地在文件上签下名字,递还给她:“项目的事,按流程走。如果没有其他公事,就不送了。”
逐客令下得毫不留情。
易允知捏着那份仿佛还带着他指尖温度的文件,只觉得冰冷刺骨。
她指甲几乎要掐进纸张里,却仍强撑着最后一丝体面,转身踩着虚浮的脚步离开。
脚步声逐渐远去,贺昀初的目光却沉了下来。
他转向徐特助,声音恢复冷静:“去查一下国画大师尹延君教授的详细资料,包括他的背景、家庭、近期动向,越详细越好。”
“另外……设计部新招的那批设计师,是不是已经全部到岗?把这次所有应聘人员的简历,以及最终入职人员的详细背景信息,整理一份完整的报告发给我。”
“明白,贺总。我会尽快处理。”
“出去的时候,” 贺昀初补充道,语气淡漠,“记得把客厅门带上。”
“是。”徐特助微微颔首,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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