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浓郁香气转过青石回廊,四口半人高的铸铁大锅正稳稳架在砖石垒砌的灶台上。蒸腾热气裹着肉香、菌香与草药的清冽扑面而来,凌父的白胡子都被熏得轻轻颤动。楚逸与墨白本在林间架碳炉,此刻也丢下火钳快步赶来,墨白腰带缘绣着暗纹,腰间还别着个刻满卦象的玉佩,随着动作隐约闪过微光。
让各位久等了!大厨师掀开第一口锅盖,蒸汽轰然升腾间,油亮的汤汁里卧着整只金黄油亮的大鹅,雪白鹅肉浸在琥珀色的酱汁中咕嘟冒泡,葱段与八角在表面浮浮沉沉。这是苏姑娘特调的酱料,加了十六味山珍。他又依次揭开其他锅盖,小鸡炖蘑菇的榛蘑吸饱了汤汁,鲜嫩鸡肉裹着浓稠的琥珀色酱汁;铁锅炖鱼的汤汁里,胖头鱼泛着油光,豆腐块吸满了鱼汤的鲜味,在热气中微微颤动。
凌父伸长脖子往第四口锅张望,铁锅盖边缘正渗出细密的白雾,混着若有若无的米香:这口锅怎么不打开?炖的什么宝贝?大厨师连忙按住锅盖,指尖还沾着方才试味的酱汁:老爷,这里面是苏姑娘带来的夜光米,米粒细长如玉,蒸熟后自带兰草香。但这米得用文火焖足时辰,此刻揭开,香气就散了。
众人踮脚张望,凌家两个小侄女扒着锅沿直咽口水,发间银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凌母轻捏着帕子掩住惊讶:这般稀罕的米,我在凌家库房都未曾见过...楚逸与墨白对视一眼,后者抬手抹去额角薄汗,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刻着阵纹的护腕。
碳炉生好了!楚逸晃了晃手中烧得通红的火钳,空气中突然掠过几缕灵气波动。苏瑾恰在此时提着满满竹篮肉串走来,彩椒与鸡翅在晨光下泛着诱人光泽:这边也准备妥当了,待铁锅炖收汁,咱们两边同时开席!阳光穿过枝叶洒在铁锅上,映得汤汁愈发鲜亮浓稠,引得众人喉结不住滚动。
苏瑾垂眸望着咕嘟冒泡的铁锅,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药囊,忽然抬眼笑道:今日就不在厨房用膳了。往常铁锅炖都是守着灶台趁热吃,但孩子们年幼,围着热锅难免危险。她抬手示意凉亭方向,朱红廊柱在暮色中泛着暖光,不如将桌椅搬到凌府的揽月亭,既能赏景,也能摆得下所有吃食。
凌母轻轻点头,鬓边的珍珠步摇跟着晃动:苏姑娘想得周全。话音未落,早有下人搬来雕花檀木桌,八仙桌中央特意留出圆孔,以便放置砂锅。青瓷碗碟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筷子是湘妃竹所制,筷头还嵌着碎玉。
两个小侄女蹦跳着爬上矮凳,发间的银铃铛叮当乱响:在亭子里吃饭像过家家!凌父拄着雕花拐杖,乐呵呵地挨着孙女坐下,白胡子随着笑声轻轻颤动:这凉亭许久没这般热闹了!凌羽悄悄瞥向正在摆放碗筷的楚逸,那人素色衣摆扫过青石,将鎏金酒壶稳稳搁在父亲手边。
苏瑾将最后一串彩椒鸡肉串码进竹篮,抬眼便望见楚逸正往凌羽父亲杯里斟酒。那人月白长衫半挽至手肘,手腕上缠着的玄铁护腕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倒比平日多了几分烟火气。她唇角微扬,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挂着的黄铜铃铛——倒不知这位冷面剑客,何时学会了这般讨好长辈的功夫。
此时大厨师掀开蒸笼,四尊青瓷炖盅在白雾中若隐若现。掀开盅盖,铁锅炖大鹅的琥珀色汤汁裹着软烂鹅肉,小鸡炖蘑菇的榛蘑吸饱了肉汁,鱼汤里豆腐块泛着诱人的光泽,连那锅夜光米饭都盛在雕花瓷碗里,粒粒莹白如玉。
烤串讲究火候。苏瑾执起长柄铁夹,将滋滋冒油的五花肉串翻面,油脂滴落在炭火上腾起金黄火苗,鱿鱼须得快烤,豆泡要两面压一压才入味。她特意将一串撒着芷炎芝麻的肉串递给小侄女,转头又往另一串刷上蜂蜜,孩子们吃这个,甜滋滋的。
鲜虾在炭火上蜷成诱人的弯月,表皮渐渐泛起焦糖色;牛羊肉串裹着秘制酱料,香气混着孜然随风飘散;烤肠在火焰中裂开脆皮,油花四溅。苏瑾将一盘粉丝花蛤端上桌,蒜蓉与辣酱在蒸腾热气中滋滋作响,衬得白玉盘里的花蛤愈发鲜嫩。
凌父咬下一大口鹅肉,白胡子上沾着肉汤,笑得合不拢嘴:这滋味...比我吃过的任何宴席都强!两个小侄女捧着烤肠,腮帮子鼓得像小仓鼠,发间银铃随着咀嚼声叮当作响。
暮色将天边染成胭脂色,跳动的炭火把众人的影子映在凉亭朱漆廊柱上,明明灭灭。苏瑾指尖捏着孜然粉的细瓷瓶,最后一缕香料如金雾般洒在鼓胀的豆泡上,油星子迸溅在青砖地面。她转头看向侍女小红,鬓边银蝶发饰随着动作轻颤:剩下的交给你们了,鱿鱼须得眼疾手快,炭火最旺时快翻。小红屈膝行礼,长柄铁夹已稳稳夹住泛着水光的鲜虾,虾壳在火光中透着珍珠般的光泽。
苏姑娘快上桌!凌母坐在雕花檀木椅上,手中银签灵巧地将烤肠切成小粒,膝头的小侄女晃着双丫髻,发间银铃叮当作响。凌父端起鎏金酒壶正要斟酒,忽然瞥见空着的主位,花白胡须动了动,转头朝烤架方向喊道:墨白小友乃千机阁贵客,这主位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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