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仁堂的门刚打开,就被一股带着哭腔的呼救撞得一颤——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个十来岁的男孩冲进来说,孩子从昨天起浑身起红疹,一开始是胳膊上几颗,到后半夜蔓延到后背、大腿,像撒了一把红色的小豆子,痒得孩子把皮肤都抓破了,渗着血珠,整夜没合眼。
“您看这疹子,红得发亮,还连成了片,”男人把孩子放在诊疗床上,掀开衣服,男孩后背的红疹密密麻麻,有些被抓出了血痕,“抹了止痒药膏没用,吃了抗过敏药也不管事,刚才孩子说头晕,还想吐,这到底是咋了啊?”
陈砚之伸手按了按孩子的额头,不发烧,但孩子一歪头,他瞥见男孩脖子上有圈淡淡的勒痕——是围巾摩擦的痕迹。“孩子昨天戴了新围巾?”他问。
“对对!”男人一拍大腿,“前天刚买的羊毛围巾,说是进口货,昨天第一次戴,下午就说脖子痒,我以为是扎得慌,没当回事……”
陈砚之翻开孩子的眼皮,眼白有点红,又捏了捏男孩的手指:“疹子是凸起的,像小蚊子包,抓过之后更肿,对吧?”男孩点点头,痒得直咧嘴,手不自觉地往后背伸,被陈砚之轻轻按住。
“这是接触性荨麻疹,”陈砚之转身翻药柜,“羊毛围巾没洗就戴,上面的残留染料或羊毛脂刺激了皮肤,加上孩子是过敏体质,就起了反应。”他拿出《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翻到“消风散”那页,“局方里的消风散刚好对症,我给你调整下剂量——”
“我来准备针灸!”林薇已经抓了银针在酒精里泡着,“风池、血海、曲池这几个穴得扎,风池能祛风,血海能凉血,曲池是治皮肤痒的‘万能穴’,三穴配合,能快些止痒。”
男孩一听要扎针,往后缩了缩:“会疼吗?”
林薇举着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针尖闪着光:“就像蚊子叮一下,我扎得快,你数到三就完事儿。”她捏着男孩的手腕找曲池穴,“你看,这穴位在胳膊肘弯里,像个小水洼,风邪最喜欢往这儿钻,把针扎进去,就像用塞子堵住缺口。”
陈砚之这边已经抓好药,一边称一边念叨:“荆芥6克、防风6克(这俩是‘祛风先锋’,专赶皮肤里的邪风),蝉蜕3克(像小剪刀,剪碎风团),苍术5克(祛湿,不让疹子黏在皮肤上),苦参5克(清热,疹子红得厉害,得给它‘降降温’),还有当归6克、生地6克(养血,免得抓破皮流血伤了气血)。”他把药倒进纸包,“这药得用纱布包着煎,大火烧开转小火,煎15分钟就行,药汁晾温了喝,一天两次。”
“我先扎针,你煎药的时候正好能晾温。”林薇已经把针扎进风池穴,男孩“嘶”了一声,刚想喊疼,林薇已经扎完了,“数到二了吧?快不快?”男孩愣了愣,摸着脖子说:“好像……真不疼,后背没那么痒了!”
“这就对了,”林薇又在血海穴下针,“你看这血海穴,在膝盖内侧,像个藏血的小池子,扎进去能把‘血热’引出来,疹子就没那么红了。”她的针尖轻轻捻转,男孩的眉头慢慢舒展了,手不再乱抓。
这时爷爷端着杯薄荷水走进来,蹲在男孩旁边:“小伙子,你这疹子啊,就像墙上潮了长霉斑,得先把潮气刮掉(针灸祛风),再刷层防潮漆(汤药清热)。这羊毛围巾啊,就像没晒透的被子,盖着准起疹子,回去赶紧用中性洗涤剂泡泡,晒三天再戴——就像给被子晒足太阳再盖,才舒服。”
男孩被逗笑了,痒劲儿果然减轻了不少,后背的红疹看着没那么肿了。林薇起针时,针孔只有小血点,她用棉球一按就没了:“等会儿喝药的时候加一勺蜂蜜,别太甜,免得生痰。”
陈砚之把煎好的药倒在碗里,药汁是浅褐色的,飘着淡淡的药香:“慢点喝,这药带点苦,忍忍,喝下去疹子就跑啦。”男孩皱着眉喝了两口,突然说:“好像真的不那么痒了!”
男人在一旁松了口气,掏出手机要付钱,陈砚之摆手:“先看效果,明天再来复诊,要是疹子消了大半,再给我药钱。回去别让孩子抓,痒了就用凉毛巾敷,像给皮肤‘冰镇’一下,比抓管用。”
男孩临走时,林薇塞给他一小袋炉甘石洗剂:“痒得厉害就抹这个,粉粉的像痱子粉,抹上去凉丝丝的,能把疹子‘冻住’不再长大。”
下午男孩妈妈发来微信,说孩子睡了一下午,醒来后背的疹子消了一半,也不喊头晕了。陈砚之看着消息笑:“局方的方子配针灸,果然快。”林薇正把银针收好,闻言点头:“就像给锁配钥匙,药是钥匙齿,针是钥匙柄,少了哪个都拧不开这‘痒’的锁。”
爷爷在门口晒草药,接了句:“你们俩啊,一个抓药像给庄稼除草,连根拔;一个扎针像给花剪枝,准又快。这葆仁堂的药香,闻着就让人踏实。”
夕阳透过药柜的玻璃照进来,把“消风散”的药方映得透亮,纸上的字迹仿佛也带着止痒的清凉,混着薄荷的香气,在屋里慢慢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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