葆仁堂刚开了门,就闯进来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长袖衬衫,却仍能看见他脖颈处抓出的红痕,脸上满是憔悴,眼下乌青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陈大夫!林大夫!救救我!”男人一屁股坐在诊凳上,急得声音发颤,“我这痒快把人逼疯了!整整三天没合眼,抓得浑身是血也没用,再这样下去我真要跳楼了!”
陈砚之刚把药柜擦干净,闻言走过来,示意他把衬衫解开。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哆嗦着拉开拉链——背上、胳膊上全是抓烂的血痂,新旧伤痕交叠,有的地方还渗着血珠,看着触目惊心。
“痒的时候是不是像有小虫子在肉里爬?”陈砚之蹲下身,仔细看着那些伤痕,又翻了翻他的眼睑,“夜里是不是痒得更厉害,越抓越痒?”
男人连连点头,眼泪都快下来了:“对对对!尤其是后半夜,痒得能把自己抓醒,皮肤都抓破了,还是痒!去医院查了,说是湿疹,开了药膏抹了没用,打了抗过敏针也不管事,我真的没办法了!”
林薇端来温水让他擦了把脸,拿出消毒棉签轻轻碰了碰他胳膊上的伤口:“别再抓了,越抓皮肤破损越厉害,细菌容易进去,到时候更难好。”她拿出针灸针,“我先给你扎几针止痒,能让你舒服点。”
“扎针能管用?”男人半信半疑,“我这痒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不是表面痒啊。”
蹲在门口编竹筐的爷爷放下手里的篾条,凑过来看了看:“小伙子,你这痒,就像咱存粮食的仓房招了潮虫——表面看着就几只,其实底下早生了一窝,光喷杀虫剂(外用药)不管用,得把仓底的潮土(内里湿热)清干净才行。”
男人听得一愣:“大爷,您是说……我这痒不是皮肤的事儿?”
“差不多这意思。”陈砚之站起身,让林薇先号脉。林薇指尖搭在他腕上,片刻后皱眉道:“脉浮数,而且跳得又急又乱,舌红苔黄腻,是湿热郁在皮肉里了。”
“没错。”陈砚之接过话头,指着他胳膊上的抓痕,“你看这疹子,抓破了流黄水,结痂后还反复起,说明湿邪重;痒得钻心,夜里加重,是热邪在作祟——湿热裹在一起,就像熬黏了的粥,糊在皮肉里,光靠外用药刮不干净。”
男人急了:“那咋办啊?陈大夫,您给我开点能立马止痒的药吧,我真熬不住了!”
“别急,”林薇已经消毒好了针,“我先给你扎曲池、血海、三阴交这几个穴——曲池能清热,血海能凉血,三阴交能利湿,三个穴配合着,先把皮肉里的‘湿热粥’搅散点。”
针刚刺入,男人就“嘶”了一声,随即惊讶道:“哎?好像……真的轻了点?没刚才那么钻心了!”
“这才刚开始。”陈砚之翻开《太平惠民和剂局方》,指着“消风散”那一页,“这方子能祛风、清热、除湿,正好对证。我给你加几味药:你痒得厉害,加白鲜皮、地肤子,这俩是治痒的能手,就像给‘潮虫’撒石灰,能把它们呛跑;流黄水多,加苦参、黄柏,帮着燥湿,好比给仓房通通风,让潮气散出去。”
他提笔写药方,边写边念:“荆芥10克,防风10克,蝉蜕6克——这三味是祛风的,能把皮肤里的‘邪风’赶出去;苍术10克,苦参15克,知母10克,石膏20克(先煎)——这几样清湿热,就像给仓房开天窗,又能晒又能吹;还有当归10克,生地15克,胡麻仁10克——养血润燥,免得清湿热的时候伤了皮肤里的津液,好比清仓房时得留层薄土,别把仓底刮漏了。”
男人盯着药方,又看了看林薇手里的针:“光喝药扎针就行?不用抹点啥?”
“用。”林薇拿出个小瓷瓶,里面是黄绿色的药膏,“这是我用黄柏、马齿苋、地肤子熬的药油,每天涂三次,别用手揉,就轻轻拍在疹子上——外用药能挡挡邪气,就像给仓房门口挂层纱网,不让新虫子飞进来。”
爷爷这时搬来个小凳坐下,指着院里爬满墙的丝瓜藤:“你看那藤上的蚜虫,光喷叶子正面不行,得把药往叶背、藤蔓缝里打——你这痒也是,药得喝进肚里(内治),针得扎进穴里(调气血),药膏得抹在皮上(外护),三管齐下,才能把那点湿热连根拔了。”
男人拿着药方,还是有点犯嘀咕:“这药……苦不苦啊?我从小怕喝苦药。”
“加了甘草6克调和,不算太苦。”陈砚之笑了笑,“煎药的时候放两颗大枣,再滴两滴蜂蜜,能遮点味儿。对了,这几天别吃辛辣的、鱼虾这些发物,就像给仓房除草,别一边清虫一边往里面扔米糠,不然永远清不干净。”
林薇起了针,男人活动了一下胳膊,惊喜道:“真的不怎么痒了!林大夫你这针太神了!”
“是针药配合的效果。”林薇收拾着针具,“记得明天再来扎一次,连续扎三天,药也得按时喝——这湿热邪就像烂泥坑,得一点点挖,不能指望一锄头就清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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