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脸色惨白,扶着柜台才能站稳:“陈大夫,我这头不是一般的疼,是那种‘突突’的跳着疼,像有只兔子在太阳穴里蹦,一跳能疼出眼泪来。”
陈砚之让她坐下,伸手按了按她的太阳穴:“是两边都疼,还是一边?”
“右边!就右边太阳穴这一块,疼起来连右眼都睁不开。”姑娘疼得抽了口气,“夜里根本没法睡,吃了止痛药也不管用,药效一过更疼。”
林薇凑过来,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眼白有点红,您是不是最近总熬夜?”
姑娘点头如捣蒜:“毕业论文赶工,连续熬了四宿,前天刚交完稿,头就开始疼,一开始以为是累着了,谁知道越来越狠……”
陈砚之翻到《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的“川芎茶调散”条目,手指点着纸面:“这方子专治‘偏正头痛,或巅顶痛’,你这是熬夜伤了肝血,又受了点风——你昨天是不是对着空调吹了?”
姑娘愣了愣:“对!交完稿太激动,在宿舍开着空调睡了一下午……”
“这就对上了。”陈砚之抓药的手没停,“川芎、白芷、羌活、细辛,都是治头痛的好手;再加薄荷、荆芥疏风,甘草调和。你这病啊,就像窗户没关严,风灌进来把窗帘吹得乱晃——这方子就是帮你把窗户关好,再把窗帘捋顺。”
爷爷刚把艾草挂在墙上,闻言接话:“可不嘛!我年轻时候跟人抬轿子,夏天贪凉对着风口睡,醒来头疼得像要裂开,就是靠这方子好的。对了,这药得用清茶送服,记得没?”
“为啥用清茶?”姑娘疼得皱着眉问。
“清茶能清头目,还能中和药里的燥性,”陈砚之把药包好,“就像吃了辣的喝口冰茶,既能解辣又不冲药效。”
林薇已经取了银针:“我先给您扎个合谷和太冲,这俩穴是‘止痛黄金搭档’,扎上十分钟,保管头疼能轻一半。”她边说边消毒,“您别怕,这针比缝衣针还细。”
姑娘咬着牙点头,针扎下去的瞬间,她“嘶”了一声,随即惊讶地睁大眼睛:“哎?那股‘突突’的跳疼好像真的轻了!太阳穴里的‘兔子’不怎么蹦了!”
林薇调整了一下针尾:“这叫‘针药并用’,药负责除根,针负责救急,俩配合着来,好得快。”
陈砚之在一旁补充:“等会儿回去,用热毛巾敷敷脖子,别总低头看手机,你这颈椎也有点僵,压迫着神经,头疼也难好。”
张大哥拎着药包准备走,看见这场景,忍不住插了句:“葆仁堂是真有本事!我这胳膊要是早来治,也不用遭那俩月罪。”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得赶去卸货了,陈大夫、林大夫,还有大爷,谢了啊!下周我准时来扎针!”
爷爷挥挥手:“路上慢点!药渣泡脚别忘了!”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药柜上,把“当归”“川芎”的标签照得发亮。陈砚之低头整理药方时,瞥见林薇正在给姑娘讲解穴位按摩手法,动作耐心又细致,忽然觉得这葆仁堂的日子,就像熬药的砂锅——慢火煨着,药香混着针的锐气,把一个个疑难杂症熬成了舒坦的暖意。
姑娘临走前拿着川芎茶调散的药方,反复确认:“陈大夫,这药真不用熬太久?”
“水开后煮十五分钟就行,”陈砚之笑着摆手,“你这是急病,药劲儿得快,煮久了反而泄了锐气。”
林薇送她到门口,又叮嘱:“要是半夜再疼醒,就按按虎口这儿的合谷穴,顺时针揉三分钟,比吃止痛药管用。”
门再次关上时,爷爷慢悠悠地说:“你们俩啊,一个懂老方子,一个会新针法,就像油条配豆浆,缺了谁都差点意思。”
陈砚之翻开台账,在“张大哥 特应性皮炎 消风散”后面打了个勾,抬头对林薇笑:“爷爷说得对,咱这葆仁堂,还真离不了咱俩这‘针药组合’。”
林薇正用酒精棉擦银针,闻言挑眉:“那是,也不看是谁搭档。”
药香混着艾草的气息在屋里漫开,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敲得人心安。葆仁堂的故事,就藏在这一针一药里,藏在街坊们的笑谈里,慢慢往下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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