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桥生亲自安排人带着赫枫几人前往钱兰心家。
因为死因不体面,家里人并没有声张,小区井然有序,没有任何异样,楼门前站着两位闲聊的老人,看见他们友好地让开。
钱美心的老公程良是城建集团下属子公司的销售经理,他是外地人,毕业后留在海都;房子是城建集团内部价买的,孩子出生后则一直由姥姥带着,这样的男人在钱兰心面前不可能有底气。
家里一片混乱,程良眼睛肿成一条缝,神情怔忡,两名下属坐在一边不停地宽慰他。
看见赫枫出示的证件,程良表情没什么变化。
他的下属出面招呼,“我们刚从派出所回来,还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和程良单独说几句话。”雷鸣说。
两名下属立刻站起来,“那我们出去买点吃的。”
程良有气无力地说,“我们没吵架,我也不知她有什么心事非得走上这样的绝路,我不指望她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孩子……”他低声呜呜地哭起来。
“你是销售经理,平时都干什么工作。”赫枫等程良平静下来,又问。
程良挣扎好一会儿才勉强打起精神,“我们是城建下属的物业公司,我的工作主要是开发物业小区。”
城建的主要业务就是开发房地产,自己的小区自然给自己的物业公司做,也就是说程良这个销售经理也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经常出差吗?”
“也不常。”
赫枫把一张写着9月18日,10月3日,10月18日的字条递给程良,“这三个日子你都出差了。”
程良一脸懵懂,显然想不起来。
“你仔细想想。”
他翻了翻手机,“10月18日我有印象,但那两个日子我得问问同事。”
“10月18日你为什么出差?”赫枫问。
“是苍远县的红河谷项目出现亏损,我去看看。”程良在沙发上扭动两下。
“是不是钱兰心让你去的?”赫枫盯着程良的眼睛,直接问。
程良一愣,脸上露出一丝仓惶,他低下头。
“请说实话,你不说我们也能查出来,到时候闹得人人皆知,你就难做了。”赫枫好言好语,却带着压迫的气势。
“是,是她让我去的。”程良一脸凄惶,“项目亏损和我没关系,我觉得我不该掺和,可她说我这个销售经理被人看不起就是因为万事不操心,项目亏损说不定是项目本身的问题,我如果先发现问题,周一例会我就有发言权,总之她觉得我最好去一次;难道是项目……“他抹了把眼泪。
“你出差不需要上级批准吗?”
“海都范围内不需要,说去考察项目就行。”
“最近半年,钱兰心有什么异常反应?”赫枫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小康之家,装修布置都很时尚;符合两人的身份和收入情况。
汪桥生说他和钱兰心发生关系后,他并没给过她特殊照顾,钱兰心也从没提出什么要求。
“最近半年……”程良喃喃地,“她脾气似乎比以前好了,也不爱发火,我问过她,她说工作很顺心。”
“她经常出门吗,或者晚上出门?”
“不常,除了回娘家……”
“你出差的前一晚她有什么异常?”
“没有,我没发现;”他迟疑半秒,“孩子小,闹得慌,她打了孩子。”
“平时她打过吗?”
“有很长时间没见她打过了。”
......
刚从程良家中出来,韩义就迎上来,“昨天早上谢全从医院直接回到夫子街的家中,上午没出门,中午十二点前往西郊枣林大队给一位九十大寿的老人拍写真,下午五点回城,直接开到中心医院后的一条巷子里停下,一直到晚上七点才开车进入医院,他说自己在车上睡了一个多小时,因为晚上陪夜睡不着,这两天一直很疲倦。”
“这个不在场证据不够完美呀,”皮克嗤笑道,“只能证明他的车停在那里,人却不一定在车里。”
“荣祥怎么样?”赫枫没做表示,盯着韩义问。
“荣祥昨天休假,除了早上晨练,晨练后去了一趟超市,一直在家中没有外出过。”
“她从汪桥生办公室出来,回到财务部时,财务经理梅好还在,梅好说当时她并无异常;十五分钟,如何能在十五分钟内让她走上楼顶……跳下去。”赫枫回头看向被斜阳照射的小区门楣,金光灿灿,一片祥和。
“会不会有人在她离开的半个小时期间在她办公室留了言。”韩义提出自己的想法,又摇头否认,“财务部几间办公室都装着监控,没有人进去过;她走进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随手拿着鼠标晃了几下,就这几个动作。”
“还有一种可能,她和人有约。”赫枫望着充满烟火气的亲亲家园。
“约在楼上?”皮克难以置信地问,“那人没出现,她就……跳了楼?”
赫枫没说话。
“谢全和荣祥的行踪应该有猫腻,我得再去落实一下,车我开走,韩义你跟着赫队……“皮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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