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林昊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如同负伤的孤狼,在黑风山脉外围的密林中艰难穿行。
左肩的麻痹感在解毒散和三叶蕴魂草的双重作用下,暂时被压制,但依旧沉重酸痛。右腕的伤口虽然止了血,但每一次动作都牵扯着钻心的疼痛。最严重的是体内真气的枯竭和与银月妖狼、黑衣佣兵连番死战带来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疲惫,几乎要将他压垮。
但他不敢停下,甚至不敢放慢速度。
怀中的玉盒如同烙铁般滚烫,那是母亲唯一的生机。薛神医的话言犹在耳,母亲可能熬不过今夜!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抽走母亲生命的最后烛火。
《不灭经》的本能驱使着他,即便真气耗尽,那脱胎换骨后的强健体魄仍在支撑着他。他咬紧牙关,依靠着顽强的意志力,辨认着方向,避开夜间活动的妖兽,朝着青阳城的方向拼命赶路。
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凝结在破烂的衣服上,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和汗味。但他浑然不顾,眼中只有归途。
不知过了多久,当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时,那熟悉的青阳城城墙轮廓,终于模糊地出现在视野尽头。
快了!就快了!
林昊精神一振,压榨出身体最后一丝力气,加快了脚步。
清晨的城门刚刚开启,稀稀拉拉有几个早起进城贩卖山货的农人。当他们看到浑身浴血、衣衫褴褛、眼神却亮得吓人的林昊踉跄着冲来时,都吓得纷纷避让,如同见了煞神。
林昊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冲入城中,朝着家的方向发足狂奔。
街道两旁的店铺尚未开门,只有零星几个早起的行人,看到他这副模样,无不侧目惊骇。
终于,那熟悉的、破旧的小院映入眼帘。
院门虚掩着。
林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一把推开院门!
院内,一片死寂。
张婶不在,只有妹妹林瑜独自一人蜷缩在母亲房门口的石阶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脸上泪痕交错,眼圈红肿得如同桃子。听到推门声,她猛地惊醒,看到是林昊,立刻跳了起来。
“哥!”她哭着扑过来,但看到林昊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模样,吓得小脸煞白,“哥!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
“我没事!娘呢?薛神医呢?”林昊顾不上解释,急声问道,目光死死盯着房门。
“薛神医…薛神医昨夜又来行了一次针,说…说只能暂时稳住娘的心脉,若天亮前还…还…”林瑜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他天亮时有急事,先回城主府了,说…说如果你回来了,立刻去找他…”
林昊闻言,心头猛地一沉,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屋内,柳氏依旧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灰败,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仿佛下一秒那细微的呼吸就会彻底停止。情况比昨夜更加糟糕!
“娘!”林昊扑到床边,感受到母亲那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生命气息,心如刀绞。
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勐地转身对林瑜道:“小瑜,看好家!我立刻去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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