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不是有话要对蓝姐姐说?”
萧莹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务”,连忙从小荷包里掏出那个她念叨了一路的布老虎,双手递到蓝婳君面前:“蓝姐姐,这个送给你!是我最喜欢的布老虎,晚上抱着它睡觉,可暖和了,一点都不冷清!”
蓝婳君看着眼前这个半旧却干净柔软的布老虎,再看看小女孩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睛,心头那点因萧御锦而生的冰冷僵滞,被这毫无杂质的善意冲开了一道口子。
“谢谢莹儿。”她接过那只布老虎,轻声说:“我很喜欢。”她的声音里也多了些真实的温度。
萧莹开心地笑起来,又凑近些,压低声音,像分享一个秘密:“父王说,蓝姐姐夜里可能会觉得冷清,有这个陪着,就好了!”
这话让蓝婳君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向萧御锦。他连这个……都对女儿说了?还是说,这只是孩子天真的理解?
萧御锦面色如常,只是看着女儿,嘴角似乎有极淡的弧度。
蓝婳君却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暗示什么吗?还是单纯地,想让女儿来安抚她?
她不敢深想,只能将布老虎抱在怀里,对萧莹道:“郡主有心了。”
萧御锦补充道:“孩子的一片心意。”
“蓝姐姐喜欢就好!”萧莹完成任务,心满意足,又想起父亲之前的叮嘱,乖巧地对蓝婳君道,“父王说蓝姐姐要静养,莹儿不能待太久。蓝姐姐要好好吃药,快点好起来!”
“好。”蓝婳君点头。
随后萧莹盯着蓝婳君的脸蛋又道:“蓝姐姐你好漂亮,比我父王书房里的画像中的你,漂亮多了。”
萧莹天真无邪的话音刚落,蓝婳君脸上的血色也在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懵懂不知事的萧莹,直直钉在萧御锦脸上。
那双总是带着戒备或疏离的眼眸,此刻却燃着冰冷的火焰,是羞愤,是被冒犯的震怒,更是一种被彻底窥破隐私、尊严被践踏的痛楚。
“王爷,”她的声音不高,甚至比平时更轻,“私藏女子画像,于礼不合,于法不容。更何况……”
她顿了顿,胸脯微微起伏,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维持住声音的平稳:“更何况,在未得当事人首肯,甚至当事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私自绘像,珍藏于私室。王爷此举,置小女清誉于何地?又将皇室法度、王爷自身的体面,置于何地?”
屋中的气氛瞬间凝固。
萧御锦脸上的温润神色,在她开口的瞬间便已消失无踪。
他没有预料到,莹儿会在此刻,以这种方式,将那件他以为藏得隐秘的事,如此直白地捅破在她面前。
更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如此……锋利。
不是羞怯的回避,不是恐惧的瑟缩,而是直接、冰冷、且精准无比的质问与控诉。
他看着她此刻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眸,竟让他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萧莹被这陡然凝滞冰冷的气氛吓住了,她看看脸色苍白的蓝姐姐,又看看面色沉凝的父亲,小嘴一瘪,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却又不敢哭出声,只是怯生生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躲到了父亲腿边,小手紧紧抓住了父亲的袍角。
萧御锦感到女儿的害怕,心头掠过一丝烦躁,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当面揭穿、且被严厉指责的难堪与……隐隐的怒意。
他敛了神色,凤眸微眯,看向蓝婳君,声音沉了下去,带着惯有的威压:“不过是一幅画而已,何至于此?本王欣赏美的事物,留于笔墨,有何不可?”
“欣赏?”蓝婳君几乎是冷笑了一声,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尖锐的嘲讽,“王爷所谓的‘欣赏’,便是将女子私密之态绘于纸上,藏于书房,日夜相对吗?这与市井之中窥人隐私、意存轻薄之徒,有何分别?”
“蓝婳君!”萧御锦低喝一声,脸上终于现出怒色。她竟敢将他与市井轻薄之徒相比?
“难道不是吗?”蓝婳君豁出去了,连日来的压抑、恐惧、屈辱,似乎都在此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王爷口口声声说予我王妃尊荣,予我庇护,可所作所为,哪一件是真正尊重于我?强逼婚事是为一,以权势胁迫我父亲是为二,如今这私自绘像、窥视私隐,便是第三!在王爷眼中,我蓝婳君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可以任由王爷摆布、满足私欲的物件?”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眼眶也泛起了红,却倔强地不肯让泪水落下,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倾泻出来。
萧御锦被她这番话钉在原地,胸口起伏,眸色暗沉如夜。
“物件?”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冰冷,“本王若只将你当作物件,何须费这些周折?”
“那么王爷现在所做的这一切,把臣女当作物件有何区别?”蓝婳君寸步不让,泪水终于还是冲破了倔强的防线,滑落脸颊,她却恍若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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