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室厚重的合金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老烟斗石坚那疲惫而坚毅的身影隔绝在内。通道内,应急灯投下冷白的光,映照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老烟斗所揭示的“守望者”与“影守”的传承,如同一块巨石投入湖心,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
江辰风紧抿着嘴唇,眼神复杂,父亲的形象在他心中变得更加高大,却也更加沉重。那份他未曾完全知晓的责任,如今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肩头。
李宜臻默然前行,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腰间的北斗腰牌,感受着那恒定不变的清凉。老烟斗的话在他心中回荡——“守望者”守护火种据点,“守钥人”守护秩序本源。那他的父亲李擎天,那位被称为“星宿守护者”的男人,在这宏大的图景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真的仅仅只是守护一方星宿吗?
“宜臻,”苏清曼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注意到他眉宇间的凝重,“你还好吗?烟斗叔的话……信息量太大了。”
李宜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没事。只是……想到了我父亲。”他抬起头,看向走在前面的江辰风,“辰风,关于我父亲李擎天,你还听说过什么吗?除了‘星宿守护者’这个名号之外。”
江辰风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回忆和不确定:“擎天叔……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强者,北斗之力运用得出神入化。我父亲以前提起他,总是赞誉有加,说他是难得的正直之人,但关于他的具体传承……我真的不知道。说不定也是某个古老传承的守护者,但具体是什么,我父亲也从未明说。”
连江辰风也不知道?李宜臻心中的疑云更重。他父亲死的蹊跷,只留下这北斗腰牌和几句语焉不详的嘱托。如今看来,背后定然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去找那个老头儿再问问呗。”唐冰云抱着双臂,语气干脆,“那老烟斗明显还藏着话。既然已经摊牌了‘守望者’的事,说不定也知道你家的事呢?也许本就有什么关联。”
冷月无声地点头,表示赞同。
李宜臻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他转身,再次走向那扇刚刚关闭的控制室大门。有些事,必须在踏上寻找“初火”的险途之前弄清楚。
当他独自推开控制室的门时,老烟斗似乎并不意外。老人依旧坐在那张石椅上,黄铜烟斗冒着缕缕青烟,他抬眼看着去而复返的李宜臻,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就知道你会回来。”老烟斗的声音带着疲惫,却又有着看透世事的平静,“是想问关于你父亲的事吧?”
“是。”李宜臻走到他面前,目光直视着他,“烟斗叔,我父亲李擎天,他究竟是什么人?所谓‘星宿守护者’,到底是什么?”
老烟斗沉默地抽了几口烟,烟雾缭绕,仿佛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长长叹了口气,将烟斗在椅脚上磕了磕。
“罢了,是时候告诉你了。”他抬起头,眼神变得悠远,“你父亲李擎天,他并非简单的‘星宿守护者’。那个名号,是对外的掩饰。他真正的身份,与辰风的父亲江澜一样,都是‘守望者’。”
李宜臻瞳孔微缩,虽然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依旧感到震撼。
“不过,他守护的‘方向’不同。”老烟斗继续道,语气低沉而肃穆,“江家一脉的‘守望者’,被称为‘地火守望’,主要职责是守护像龙渊这样的物质界‘火种据点’,监控‘归墟教团’等现实层面的威胁,传承偏向于力量的应用与据点的经营。”
“而你李家,”石坚的目光落在李宜臻腰间的北斗腰牌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敬意,“则是‘星火守望’。”
“星火守望?”
“没错。”老烟斗点头,“‘星火守望’的职责,更加飘渺,也更加危险。他们守护的,并非固定的据点,而是散布于星空间、维系着现实宇宙稳定的某些关键‘法则节点’,以及……监视着来自高维层面的异常渗透和干涉。他们的传承,更侧重于对星辰法则的感悟,对时空结构的理解,以及与更高层次秩序的沟通。”
他指着李宜臻的北斗腰牌:“这北斗腰牌,并非普通的信物,它是‘星火守望’传承的核心之一,是感应星辰法则、锚定自身于现实秩序的媒介。而你的那柄‘衡宇’短刃……”老烟斗的目光转向李宜臻一直握在手中的古朴短刃,“它真正的名字,在‘星火守望’的传承中,被称为‘定辰针’,拥有干涉、稳定甚至在一定范围内引导局部空间与时间流向的能力。你之前在方舟和归来时使用的,不过是它力量的冰山一角。”
李宜臻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刃,心中豁然开朗。原来如此!怪不得它能稳定空间,能梳理“定空梭”的法则压制!它本就是用于维护法则稳定的奇物!
“所以,‘星火守望’与‘守钥人’……”李宜臻隐隐抓住了关键。
“‘守钥人’是‘源钥’的直接守护者,就是你们之前带回来的那个小女孩,是秩序本源在某一纪元的具象化代行者,其传承更为古老和核心。”老烟斗解释道,“而‘星火守望’,更像是‘守钥人’理念在现实宇宙中的延伸和执行者之一。我们守护的‘火种’和‘法则节点’,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守钥人’所维系秩序的一部分。这也是为什么‘源钥’会选择你,为什么你能如此顺利地与‘守钥人本质’共鸣。因为你的血脉,你的传承,本就与这份职责同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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