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她……”知书有些不忍。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容嬷嬷面不改色,“有人想要娘娘和龙胎的命,我们必须争分夺秒。若娘娘和小皇子有任何不测,她,连同她背后的人,九族都不够诛的!”
片刻后,容嬷嬷拔出银针。
宫女如同虚脱般瘫软在了地上,大汗淋漓,眼神涣散。
“再给你一次机会。”容嬷嬷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否则,这宫里的刑罚,有上百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宫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艰难地点了点头。
产阁内,朱婉清在疼痛的间隙,努力保持着思维的清醒。
她抓住容嬷嬷回来在她耳边低语汇报的瞬间,咬牙吩咐:“去……查她最近接触过谁……衣物、首饰……特别是……她身上有没有特别的味道……”
她不信这是单纯的意外!
那个宫女出现的时机、角度,都太过巧合!
这后宫之中,想要她和她孩子性命的人,从未停止过动作。
就在这时,一位稳婆端着一碗参汤过来,柔声道:“娘娘,喝点参汤提提气,等下才有力气。”
朱婉清目光扫过那稳婆看似镇定却微微颤抖的手指,心中警铃大作。
她记得这个稳婆,是内务府指派来的三人之一。
“等等……”朱婉清虚弱地开口,示意容嬷嬷,“嬷嬷,你先尝尝。”
那稳婆脸色微微一变,虽极力掩饰,但眼神中的一丝慌乱没有逃过朱婉清和容嬷嬷的眼睛。
容嬷嬷会意,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探入汤中,片刻取出,银针依旧闪亮。
稳婆见状,似乎松了口气。
但朱婉清并不放心。
她想起某些高明的手段,或许并非用砒霜之类的剧毒,而是用一些性质相冲、能引发宫缩大出血或者损伤婴儿的药物,银针是试不出来的。
“这汤……味道闻着有些怪,”朱婉清喘息着说,“本宫喝不下,撤了吧。”
“娘娘,这是上好的老参,最能补元气……”稳婆还想劝说。
“撤了!”容嬷嬷厉声打断,眼神如刀,不容置疑。
她亲自将汤碗接过,放到一旁,心中已将此稳婆列入重点监视名单。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幕降临,宫灯次第亮起,将永寿宫照得如同白昼。
产阁内的痛呼声逐渐变得沙哑而无力,情况似乎并不顺利。
太医在外间与皇帝低声回禀:“皇上,娘娘受了惊吓撞击,胎气大动,乃是急产。且龙胎不足月,娘娘体力消耗过大,恐……恐有难产之兆啊!”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拳头紧握。“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务必保住皇贵妃和皇子!若有闪失,太医院全体提头来见!”
就在这时,容嬷嬷再次悄声来到朱婉清床边,低语道:“娘娘,问出来了。那宫女前日曾与长春宫的一个扫地太监接触过,得了一枚金戒指。老奴在她里衣的夹缝里,发现了一些残留的粉末,已让信得过的太医去查验了。”
朱婉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宜妃虽已倒台,但其残余势力仍在暗中作祟!
而,此刻她已无暇细想追查,又一波更猛烈的宫缩袭来,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
稳婆焦急的声音响起:“看到头了!娘娘,快,用力啊!”
朱婉清咬紧早已浸血的软巾,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指甲深深掐入身下的锦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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